沈沅在美国念到第二年时,家里厂牌的盐却出了问题,许多人因为吃了盐厂生产的盐,进了医院。
这件事闹得很大,甚至还上了新闻。
父亲急火攻心,突发脑溢血去世。
几天的功夫,家里就翻天覆地地变了模样。
继母跟沈父没要孩子,等沈家出了事后,她将仅剩的一些资产转移,从此就在s市销声匿迹。
沈沅还有个同母所出的弟弟,还在上初中。
弟弟给她打了电话,希望她不要中断学业,他暂时被寄养在亲戚家,还告诉沈沅,他过得很好,不要惦记他的状况。
沈沅靠着打零工,和给一些酒吧、咖啡馆彩绘涂墙,勉强维持着平日的开销。
给墙面彩绘的工作不仅辛苦,对于女性而言也很危险,稍一不慎,从梯子上跌落,就很容易摔成骨折,但沈沅从那些华人店主处接活后,得到的收入却很丰厚。
可沈沅的运气属实不好。
在给一家酒吧涂墙时,她从梯子上摔了下来,当场就失去了意识,被华人老板送进了医院。
美国的医疗费很昂贵,沈沅手头上仅有的积蓄全都砸给了医院不说,还欠了室友五千多美金。
再倔强,再坚强的人,也不得不对残酷的命运低头。
沈沅放弃了学业,回国机票的钱也是从亲戚那处借来的,在公寓同学唏嘘又同情的眼神中,拖着行李箱,灰头土脸地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虽然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但沈沅在回国后,只有高中的学历,本身学的专业也不是热门的设计专业,而是古典油画。
因为没有学历,所以沈沅能找到的,也多是便利店收银,或者服装店销售之类的工作。
其实凭借她本身拥有的技能,给人画高仿名画会来钱很快,市面上流行的不仅有梵高或者莫奈的高仿画,还有些新锐画家的赝品画,在市面上也很紧俏。
但沈沅也有自己的坚持。
她再穷,也得有底线。
一个画家的底线就是,不能靠仿造别人的画来赚钱。
于是在回国后,沈沅继续接着给店家彩绘涂墙的活计,便利店打夜工给的时薪更高,她便在晚间八点到凌晨两点这个时间段打夜工。
等将欠亲戚和室友的钱还清了后,弟弟那处却又出了问题。
如果父亲没有去世,弟弟要念的,也会是和沈沅同一所的国际学校。
沈家的亲戚就近给他找了所初中念,沈潭的性情本来就有些暴戾,在校外同混混打架,恰好被校领导看见。
沈潭在学校的成绩也不好,是老师眼中的差生,再加上同人打架斗殴这么桩事,校方提出开除也不为过。
可当沈沅亲自来到校长办公室时,这所初中的校长却跟她比了个数:二。
意思便是,拿出二十万,就将你弟弟的学籍给保留下来,通报批评之后,照常上学。
“如果拿不出来的话……”
校长眼神猥琐地上下扫视了下沈沅。
沈沅会出了他的心思,虽然她很想让弟弟继续求学,却还不至于沦落到,出卖自己身体的地步。
二十万。
对于以前的她来说,就是买个包的钱。
对于现在她来说,却是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天文数字。
把肾卖了,她都换不了二十万。
亲戚家就是普通家庭,二十万的积蓄是有,但他们能够抚养弟弟到成年,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沈沅也没那个脸再去管亲戚借钱。
沈潭说,自己多少还有些力气在,不如就去工厂搬砖,也能养活自己。
就在沈沅选择在命运面前低头时,一个陌生的男人却来到了她打工的便利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