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轻声叹息,没办法,工作上的事情?,谁都没法推脱。
“那你记得早点回来。”云月在电话里这样吩咐,语气充满担心,“对了,少喝点酒,你要是?带酒气回来的话,我就不给你抱了。”
“好?。”
“拜拜。”
“嗯。”
晏千倒是?不会说太多腻歪的话,但每次回答她的时候都格外轻柔,通话结束后也是?等她先挂断电话才挂断,以防自己漏听一些重要的内容。
人没见到,听听声音也挺好?的,云月懒散打?了个哈欠,准备走的时候,看?见他们的保姆车的附近,停靠一辆奔驰大g。
里面的人似乎看?见他们,没多久就拧开车门下来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在这里看?到周言青,云月不意外,一脸平静。
她这段时间来一直没答应他的邀约,所以两人几乎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这一次他可能有些急,想把话说清楚,直接来这里堵的人。
只?是?云月的态度依然不变。
不管出于礼貌还是?怎
么,她并没有把这个人当成空气,但也和空气差不多,走过去的时候还客气得打?了声招呼:“周导。”
叫周导的声音清澈冷淡。
比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还要冷淡。
他听过她说台词的声音,听过轻柔的嗓音。
他不是?没幻想过,她用亲切的口吻喊自己一声爸,一声他从来没听过的话。
男人步入中老年这个时间段后,对家庭的渴望是?远远超出与青少年时期的,以前的他风华正?茂,不可一世,富有极高?的天赋异禀,漠然于身?边的人和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才意识到很多事情?都是?空的,有些快乐是?钱财和事业甚至权力无法带来的。
他毅然决定退圈,想要脱离世俗,去旅游,看?看?大千世界,或者让自己沉浸在寺庙里一日复一日的生活中,但这些年始终没能顺利渡过自我。
回顾这些年的种种,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成绩,在脆弱的生命面前不值一提,他逐渐悟出很多道理,开始悔恨年轻时候的恣意妄为,可一切都晚了。
后来无意中得知,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并不是?没有儿女给他送终,他欠下的情?债中,有一例为他争取到世界上他唯一的血脉。
是?他血浓于水的亲人,是?他不问不顾没能尽到责任的女儿。
通过晏家的缘故,他见到了她,也拥有接触的机会,但这些并不能代?表什么。
如晏老当初所预料的那般,过去的事情?,不可能轻易释怀的,晏家能做的就是?尽量帮他拖延时间,如果云月实?在是?不愿意的话,那他最后还是?孤身?一人。
可能云月没随她母亲那柔弱到就算得知自己怀孕也不敢开口告诉男人的性子?,反倒有点周言青年轻时候的冷漠,导致她现在面对所谓的生父,摆出的是?陌生人的态度。
望着那张遗传他自己三分相似的脸蛋美丽平静,周言青嗓音沙哑:“云月,抽出一点时间,我们谈谈吧。”
他们……还没单独交谈过。
“不好?意思。”云月轻笑,“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没空。”
“那什么时候有空?”
“如果是?谈私事的话,那一直都没空。”
周言青那张留有岁月
痕迹依然俊朗的面孔此时变得逐渐难堪,人并没有退缩的意思,更?没去指责她什么,只?将声音压到最低压到卑微的地?步,“我知道你不肯给一个原谅的机会……但是?连一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吗。”
他们有过很多次谈话的机会,从刚开始第一次见面到后来拍戏合作,周言青会和她聊一点。
只?是?聊的从来不是?他一直想提的话题。
如今他想把话说开,再看?她的反应,再去接受她的审判,不论什么结果他都会认。
“周导。”云月抿唇,“你前些年的生活不是?过得顺风顺水吗,有没有女儿对你而言都毫无影响,为什么现在要给自己找罪受,逼一个只?想安静生活忘记过去的人去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