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真的仅仅是因为这个理由吗?时间回到刚刚虎杖手臂折断的时候。
一股黑雾在众人愣神之际,进入虎杖悠仁的脑海,没有任何人察觉。
精神领域中站着的,是胡亥,他不是宿傩上次见到时的孩童样,而是虚弱受伤的少年身躯,胡亥不经意间抬眼看了宿傩一眼,让宿傩的精神猛地震荡。
胡亥的精神控制与暗示,从来都是防不胜防,能力发动,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宿傩,缓缓地说着:“2000年前横压当世的诅咒之王,你被封印了很久呢,实力比不上我父皇的你,在愤怒,很不甘,很想要杀掉他,让他难堪,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证明给他看,把他从高高在上的王座上拉下来,拉入和我们一样的尘埃里,为什么不去做呢?你就是这么想的。”
这是段有魔力的话,仿佛从心底发出,宿傩眼神发直,眉头微皱,就这么看着王座下的胡亥,好像真的深深记住了这句话。
“你在催眠我吗?”恍惚间,声音却自胡亥背后响起,背对着他的宿傩语调低沉地说道,根本看不清何时来的。
胡亥倒没有多惊讶,他本来就是抱着能催眠最好,若是不能控制,倒也无妨的想法。
“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大人,我怎么敢催眠你呢?这只是我的内心想法罢了,父皇那样高傲的人最后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帝国,落得那样的下场,在后世也留下了满满的污名,他还是那么骄傲,为什么呢?凭什么呢?他配吗?难道宿傩大人的心里就没有一刻有恶意吗?”
宿傩转身看着他,长长的指甲摸在胡亥的脖子上,似乎要擦出痕迹来。
“我只要打败他,让他臣服于我,只要让脱离我控制的人,回到我的控制范围,让他为之前的行为付出些许的代价就好,你说的那些,对于强者来说还是你更不配呢。”这个些许是多少?宿傩并没有说,但从他嘴角勾起的微笑来看,这个代价并不轻。
“是吗?只是打败他吗?只是些许的代价吗?宿傩大人难道不想让他一点点毁灭,让他身上的高傲荡然无存,让他在乎的一切都随之覆灭吗?父皇的那时的状态该有多有趣啊。”胡亥带着阳光的微笑定定地看着他,状似天真真诚地说出这句话,身上甚至带有少年的意气。
宿傩闭了闭眼。他摸上自己怦然跃动的心,整个心好像弥漫着甜蜜的氛围,如同遇到了什么美妙的事情。
诅咒是恶念的化身,胡亥描述的一切真切的戳中了诅咒的恶念,一切的一切都动人极了,他难道不心动吗?让一个高高在上青史留名的帝皇被弄坏,失去一切,难堪绝望,这该是一件多么让人幸福的事情。
胡亥这时说了最后一句话“让高傲自负的人亲手被自己折断脊梁,这难道不是再愉悦不过的事情了吗?”一句话,已成定局。
宿傩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眼前,宿傩单手捂住脸倚在王座上,止不住地笑,笑声蕴含着黑沉的东西,带有浓稠的恶意。
“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呢。”
宿傩看着这一切看着虎杖被胀相击倒,看着漏壶一下子喂虎杖10根手指,迫切地让他脱离容器的控制。
他只是有预料的勾起唇,随心所欲地说出各种理由来完成自己的目的。
他现在不是想打败嬴政,而是想毁灭他。
眼前的嬴政盯着他,锋利的眉形微微上扬,狭长的凤眼眼尾下压,是干净又凌厉的神色。
薄唇微启,他轻声说:“看来你与别人其他人还有一战,来找朕可是有些自不量力了呢。”他挥挥手,隐去身形,袍袖飞舞间宿傩的眼神里突然停顿,再睁眼,嬴政已经消失不见。
嬴政没有心思去应付宿傩,他动用了一些未成熟的时间之力,让他回溯到没有见过胡亥的状态。
宿傩与漏壶开始对战,这是场压倒性的战斗,漏壶根本没有力气,也没有能力去反抗宿傩。
宿傩肯定了漏壶的实力,但嬴政并没有留下来观看这场结局注定的战斗,他缓缓地走着。
他的路在空中,眼前本该没有任何人,但却突然凭空浮现一个身影。
是伏黑惠,带着警惕与憎恨,伏黑惠严肃地对他说:“诅咒,我要祓除你,为五条老师,为努力的大家。”
领域快速展开,他知道嬴政的实力非常强大,所以他要抢占先机,但这个领域没有撑多久,就被嬴政轻易打破。
嬴政有被挑衅的怒火,但看着注视他的伏黑惠还是收起了力度。
身侧细长的手指微微捻动,他想起伏黑惠当初给他证明他的清白的厚厚史料,那是一本收集了很久的史料,壳子上带有轻微的墨香,对于一个并不是种花家人的人来说,这是一项非常大的工程。
嬴政的记忆中,腹黑浓密的睫毛眨动,认真地看着他,轻声说:“这个,给你,或许会有用。”那是嬴政被试探后,与别人刚刚发生过战斗后,也是他被否定后。
伏黑惠是在肯定他,嬴政在伏黑的心里埋下了变强的种子,他想回报给嬴政一些些许的改变。他是羡慕这样肆意自由的王者的,同时也追随他的精神。
可这时的伏黑惠已经不记得嬴政,只是带有对于诅咒天生的敌对,与对于封印了五条老师的人些许的憎恨。
伏黑惠在嬴政面前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他们中间的差距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