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银替她拿着蛋糕,余幸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悄悄在心里许下一个愿望。
然后在左银的催促下,赶在蜡烛燃完之前吹灭了它。
火光淡去,接触不良的路灯闪了闪,又亮了起来,映照在三张稚嫩的脸上。
“许了什么样的愿望?”左银问道。
余幸把手放下来,一张脸兴奋得微微发红,带着些不好意思道:“希望下次考一百二。”
左银愣了下,想到倒垃圾的事情,“噗嗤”一声笑出来。
余幸被他笑得更不好意思起来,“别笑了……”
“还有呢?其他两个愿望呢?”
这次换余幸愣了,面露可惜地确认道:“可以许三个愿望吗?”
这是她第一次过生日,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给她买过蛋糕,她甚至连许完愿要吹蜡烛都是在左银的提醒下完成的。
可惜了,白白浪费了两次机会。
左银心下一酸,不可避免地回忆起小时候的有些事情,他笑了笑,轻声说:“没关系,以后的每一年,你都会有一个蛋糕,每年三个愿望,逢着闰月还能有六个,这样够不够?”
余幸也笑了,“够了,一个就够了。”
这是余幸为数不长的十四年人生以来,最为印象深刻的一夜。
给余幸过完生日之后,三人准备各回各家了,朱砂年纪轻轻,表情控制能力还是不赖的,加上可能本来也没把对左银的感情太怎么当回事儿,和左银招手道别时,笑得还是很甜。
左银将两个姑娘送回去,自己慢慢悠悠回了家。
走着走着,他忽的笑了。
无论自己是男是女,他似乎都是永远把别人的问题放在第一位来考虑。
高中一次宿舍聚餐,室友们多多少少沾了点啤酒,又是在长假之前,家住得近的几个醉醺醺嚷嚷着要回家,她就一个个打电话联系,能找人接的就找人接,实在找不到人的,她费劲巴拉地把人弄进出租车,一车拉到学校宿舍,再一个个扶上四楼,扔床上。
她也喝了酒的,但她的意志力总比别人强一些。
左银想,反正也强惯了,那就继续强下去,至少,不要让余幸长成他现在的样子。
要让她知道,女孩子应该活得柔一些,软一些。
到了家里,时间早已过了十一点,他原本以为他爸妈早该睡了,没想到屋子里居然还亮着灯。
左银心里一热,以为再没有比为晚归人留灯更暖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