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缜在边上抽了抽眼,殷子涵只要一碰上宋醉就乖得像只小狗了,也不知道宋醉把殷子涵怎么了。
仿佛看出他的疑惑殷子涵压低声音:“宋哥一个打三个你怕不怕?”
吴缜很难将身材单薄的少年同一人打三个的大佬联系到一起,但他知道殷子涵不可能说谎,殷子涵这人最在意自己的面子了,他突然感觉宋醉才是宿舍里最可怕的一个。
从少年熟练接过罐头的动作来看,估摸着上学没少收过保护费,宋醉在他心里就是个谜,看着温吞实则疏离,他对宋醉家庭的了解仅限于父母双亡。
吴缜看不下去殷子涵的狗腿行径拿起手机往外走,忽然收到了条校园群消息:“超市今天打五折!”
原本安静学习的少年听到五折这两个字,疾速收拾东西直奔学校超市,看得身后的吴缜目瞪口呆,突然觉得宋醉平易近人起来,为五折冲向超市的小同学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宋醉去超市采购今天的食材,虽然没到下课时间人出奇的多,有好几个货架直接空了,年轻学生的战斗力不逊于小区里的大妈。
他平时很少出门买东西,平时都是阿亭负责买菜做饭,他只需要好好读书就好了。
少年在入口处推了个小推车。
两人虽然一起吃饭但口味天差地别,对方喜欢西餐他喜欢中餐,往往是一个人吃勃艮第炖牛肉另一个人吃鱼香肉丝。
他到生鲜区买了新鲜的肉类,再往推车里堆满便宜的蔬菜,走到进口区时犹豫了,价格真敢标。
一包速冻牛排就要两百五十块。
他脑子里冒出阿亭苍白的脸,忽然有种渣男白嫖的愧疚感,尽管在梦里他还是拿起了一包速冻牛排,好歹补补营养。
宋醉拎着满满当当的食材回到房子,对方似乎也才回来,没待他开口望着他挑眉问:“买这么多菜?”
“给你的营养补助。”
宋醉不自然咳嗽了声,耳朵微不可察地红了红。
他把买好的东西放在厨台上:“学校超市打折我去抢了菜,中午就吃这些吧,我来洗菜。”
他把新鲜的蔬菜挑了出来,拧开水龙头清洗叶子,不是多难的事但手长久浸在水里令指尖发白。
平时他下课回家饭都摆在了桌上,一个人又要洗菜又要做饭肯定不容易吧,可丝毫没有抱怨,他再次怀疑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
少年压下念头把洗好的菜放在盘子里,疑惑问向站在门口的男人:“可以做饭了吗?我帮你。”
他还没见过阿亭做饭,好奇怎么用便宜的食材做出媲美餐厅的饭菜,准备好在旁边记笔记。
从未洗手做羹汤的贺山亭望着盘子里的菜垂下眼,走到炉火边平静说:“今天停气了做不了。”
少年伸手拧了拧炉火的开关,炉子里蹭地燃起蓝色的火苗:“来气了。”
贺山亭的眼垂得更深了,眉骨下方的眼窝扫上淡淡的釉色,半晌他吩咐:“缺瓶礼记的酱油你去买一下。”
宋醉虽然没买过礼记的酱油,但他听过这个老铺子的名字,每天排队买酱油的人络绎不绝。
他对这副说辞没有奇怪,难怪每天的饭都特别好吃,原来从调味品就严格要求,他解开围裙出了门。
而当少年走后贺山亭拨弄着盘子里的菜,打通了方助理的电话:“今天的午餐改改菜单再送来。”
电话那边的方助理满头大汗记着自家老板要的菜名,因为要求半小时内务必送到,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耽误了就扣工资。
他挂了电话联系餐厅出餐,餐厅负责人语气透出为难:“我们需要保证每餐的品质,二十分钟的时间太短了,我们做不了。”
要是换做平时方助理肯定悉心劝说,然而关系到他这个月的工资,他直接撂下一句狠话。
“这话你去跟贺先生说。”
“马上就做!”
尽管早有预料可不得不说,他老板的名字真好用,不亚于大规模杀伤武器,关于贺山亭的传言有不少,正面的真不真他不知道,但负面的一定是真的。
比如惨无人道剥削弱小的助理。
方助理从法餐厅取完餐便马不停蹄来到状元路上的小院子,他站在铁栏杆外就惊呆了。
院子里种了满地的野蔷薇,摇曳的碎影投在白色的墙面上,映着房子上的房车看上去就像油画里的世界。
这样漂亮的房子月租至少三万,他在贺山亭的罪证里又添一条,装穷剥削涉世未深的好学生,蛊得人家都租小别墅了。
外卖骑手方助理按下门铃进了房子,把手上的木盒交给了贺山亭,好奇今天为什么要这么急。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把木盒摆上桌,不忘系上围裙扮成刚刚做完饭的模样,装得格外温柔贤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