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卫诧异,却仍是带着一抹笑:“按台请说。”
宋皎道:“先前……东宫诸葛侍卫长受了重伤,昨夜我命人请了大夫,据说暂时无碍,只是那大夫甚是古怪,所以我想能不能……”
内卫脸上的笑收了收,不等她说完便道:“这个是我们分内之事,我这就去。”
他正要退出,又看了看太子:“殿下就交给按台了。”
他们两个退了出去。
宋皎把那两包东西放在桌上,自己倒了一杯水先喝了。
洗了手,她从锦囊里摸出一颗药丸。
走到床前,看看太子一无所知之态,不由伸出手去,在他的唇上摁了摁。
“真是拿你没有法子。”仗着他昏迷不醒,宋皎捏住太子的嘴,硬是把药塞了进去。
又去倒了一杯水,好不容易灌了两口,怕他咽不下去,便伸出手指向内戳了戳。
感觉太子仿佛动了动似的,宋皎急忙缩手,有些担心他突然醒过来,自己被抓个现行。
幸而赵仪瑄并未醒,宋皎松了口气,又去取了那外敷的伤药。
坐在床边,将袍摆掀开,宋皎把太子的裤管微微撩起细看。
小腿修长,而很有力道的样子,但是没有伤。
宋皎两条腿都看过了,突然整个人懵了。
她回想刚才内卫说话时候那仿佛不便启齿的样子,又细细想了想骑马的时候的情形……宋皎彻底呆了。
宋皎暗骂自己真是愚蠢,居然没听出那内卫的弦外之音:假如太子只是单纯的腿上有伤的话,为何竟不许别人帮他检查敷药。
她居然就一口应承下来,这真是……骑虎难下。
宋皎本想罢工,找个内卫来帮他就是了,反正如今太子昏迷未醒,谁上不一样。
心里虽这么想,她看了眼赵仪瑄,将那袍子往上又撩高了些。
明黄缎的中裤上,隐隐地殷出了触目惊心的血色。
宋皎只看了一眼,手便忍不住抖了抖。
起先她不愿给赵仪瑄上药,是因为……这个不方便。
这简直像是当初见萤山上她救他的时候那尴尬的情形。
不同以那次的是,那次只她一个人,而这次她有的选择,所以宋皎想选侍卫来做这个。
但是此刻看到那被血浸了的缎子,宋皎别过头去。
她还没看见伤,但已经料到那必定已然血肉模糊了。
她没办法去面对这个。
攥着药,宋皎起身。
太子昏昏沉沉地,睡了不知多久。
纵然晕厥中,他仍能察觉大腿上有些刺痛。
连日的马背奔波,已经将他的腿侧磨破了,本来敷了药就可以好,但他没有时间去静静养伤,硬是扛了这两天。
此刻,不知又有什么蹭着他的伤,太子闷哼了声,却又咬紧牙关。
他觉着自己可以忍。
只要能快些到那个人身旁,他什么都能忍。
但是过了会儿,赵仪瑄慢慢地不觉着疼了,又或者是习惯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伤处就如同当时在见萤山上被那野蛇啃过之处,如果是在宫内,是盛公公或者小内侍们的话,太子是不会抗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