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皎来至里间。
之前她叫周县尉请来的那大夫正坐在桌边打盹。
宋皎没有去打扰他,悄悄地来到床边,却见诸葛嵩双眼合着,仿佛很安静的睡着了。
宋皎看他的脸色还是有些发白的,目光下移落在他的腰腹上,外头的衫子遮着,她看不到那伤处。
“侍卫长可要好起来啊。”宋皎叹了口气,喃喃低语。
又看向那伤处,她伸手过去,可在碰到他的衫摆的时候,手指又缩了回来。
她实在鼓不起勇气再看一遍那伤处,甚至担心看到更难以接受的……
虽然大夫说已经比先前好多了。
正在这时,身后有个声音沉沉地说道:“怎么,你还想把他脱光了看个明白吗?”
宋皎一惊,忙回身,果然见是赵仪瑄。
太子竟不知何时来了,静静地站在门口处。
宋皎飞快地瞥了眼桌边的那大夫。
那老大夫昨晚上熬了大半宿,今儿还负责看着诸葛嵩,此刻仍是困倦的未曾醒来。
宋皎见没有惊动,这才忙走回来:“殿下怎么来了?”
赵仪瑄冷笑:“是啊,本宫来的不巧了?”
宋皎见他的话里又透出刺儿来,却不便在这里跟他分辩,只道:“殿下,咱们出去说罢?”
赵仪瑄不听则已,听了这句,竟道:“怎么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桌边的那大夫身子一晃,嘴里嚷道:“什么?怎么了?”
宋皎见势不妙,忙拉住太子的手腕,拽着他往外。
按理说以她的力气,是没法儿拉动太子的,但偏偏就是有这等奇迹。
赵仪瑄被宋皎拉到了门外,门口原先站着的那仆从已经不见了,宋皎松了口气:“殿下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赵仪瑄负手哼了声。
宋皎道:“好好的,您又发什么脾气?我只是来看看侍卫长的伤如何了,何必阴阳怪气的说那些奇怪的话?”
太子脸色一变:“你说什么?本宫阴阳怪气?本宫倒要问你,好好地你不留在榻上等候本宫,半夜出来跑到别的男人屋里,你是什么意思?”
宋皎脸上有点发热:“殿下你好好说话,我是来探望侍卫长的伤,什么……别的男人……”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落在太子的嘴里,突然变得如同掺杂着奇怪的奸情在内,这可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赵仪瑄道:“他这儿又不是没人照料着,用得着你亲自过来探望?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自觉……”
宋皎本来没怎么生气,只觉着太子略不可理喻,听到这里,便横了他一眼:“微臣没做错什么,殿下别这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
“又开始犟嘴了?”赵仪瑄很惊讶,捏住她的下颌:“本宫这是欲加之罪,而且有辞,你刚才明明就想动手动脚的!”
“殿下才是……”宋皎给他捏着下颌,说不出话来,便推开他的手:“殿下才是动辄动手动脚,明明自己肆意妄为,屡屡胡闹,却总是由己度人。”
赵仪瑄似笑非笑:“你还振振有辞?”
宋皎哼道:“微臣行的正,平白被人冤枉,自然该辩解一二。”
赵仪瑄逼近了一步:“好啊宋按台,那先前……你为什么要轻薄本宫,还……趁着本宫睡着,脱了本宫的中裤,你这算行的正么?”
宋皎的脸又红了起来:“我……”
太子哼道:“辩解啊,你这嘴不是很能言善辩么?”
“我那是……”宋皎想要告诉他,那是他的侍卫“诳”了自己。
不过对于白天“轻薄”他一事,却确实地无可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