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睛往下,却给一把花蝶图案的纨扇遮住了,可只看这双璀然璨之的明眸,便已叫人不免沉醉。
只不知为何,这美人儿走起来,姿态有些古怪,不像是姑娘家那样轻灵碎步的,倒是有些风流飒然之态。
幸亏她身旁的太子殿下的手,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她的腰间,就像是呵护什么稀世珍宝似的,不肯挪开片刻。
所以在美人儿一不小心差点往前栽倒的时候,赵仪瑄及时地单手一揽,将她拥入了怀中。
而就在这片刻,美人儿手中的那纨扇不小心挪开了片刻,露出了底下稍稍加了点口脂的樱唇,真真是国色天香美不胜收。
但只要是见过那位大名鼎鼎巡按御史宋大人的,便会觉着……这位绝色美人儿,怎么长的有点像是……宋按台。
如假包换的宋按台慌里慌张地,顾不上理会赵仪瑄搂着自己的手,而只顾把扇子又执着地挡在了脸上。
“殿下!”她紧张地不能动,声音颤颤如同做贼:“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给人认出来呢?”
赵仪瑄身心都有些发痒,望着她跟小兔子一样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惊慌失措的,他笑道:“谁会认出你来?这又不是在京城。”
“之前……才来的时候,在知府衙门见过不少人……”
“那些人,其中大多数都呆在府衙牢房里呢。”
“可可、也许还有没犯事的呢。”
“哪儿就那么巧给他们瞧见了?就算瞧见,他们敢怎么样?谁还能认出你来不成?”
宋皎道:“那可说不定。”
赵仪瑄笑道:“好了,别怕,带你出来是让你散散心好好玩儿的,再说,我们的‘宋按台’,不还勤勤谨谨地呆在别院里办公呢吗?”
宋皎听了这句,先是“嗤”地一笑,却又有点不好意思:“殿下,明明是四喜姑娘嚷嚷要出来玩儿的,你怎么反而让她装作我的样子把她拘禁在那里?”
太子哼道:“不罚她已经是看在你求情的份儿上了,还许她出来玩儿?这权当是戴罪立功吧。”
原来先前,赵仪瑄让人拿了这套女装,让四喜帮着宋皎换上。
四喜起初瞪大双眼,看着宋皎的时候,眼神鄙夷的像是看着一个“变态”。
甚至连自家的主子,四喜都开始大逆不道的在心中腹诽,以为主子是头脑发昏了,想不开了,或者开始昏庸荒淫堕落了……居然想要让堂堂的巡按御史去扮一个女人!
但当解开衣衫,看到宋皎的裹胸的时候,她的嘴巴便又张大了起来:“你你你,原来你……”
从这时候起,四喜的嘴巴就一直没合上过。
甚至连赵仪瑄吩咐让她穿上宋皎的衣裳,假扮是“巡按御史”正在屋内办公,她都一声也响地照办了。
显得非常之乖,不知为何。
现在想想,宋皎觉着很委屈了那小姑娘。
赵仪瑄倒是觉着,这才算是真正的物尽其用呢。
西南地方的民风淳朴,也没有京城那样拘谨,有些年纪正好的青年男女们,打扮的花枝招展,三三两两出来结伴闲游,也时常可见年轻的男女们并肩而过,显得很亲密。
宋皎起初极为紧张,而且才换上裙子,走路又不能大步,几乎弄出了些笑话,但眼见面前的蝴蝶鸳鸯,自在美好,不由地慢慢放松下来。
路上只她跟太子两个人并肩而行,虽然也有带内卫,但都隔着一段距离并不来打扰。
慢慢地,宋皎的纨扇不再是僵硬地举在脸上,而开始轻轻地挥动扇风。
她发现此处的花灯,跟京城里的又大为不同,而且家家户户门口都放着两盏莲花灯,这种风俗京城内却也没有。
她的眼睛四处张望,目眩神迷,仿佛有点不够用。
而旁边的太子殿下的眼睛也仿佛有点不够用。
宋皎在看花灯,看人,看路边的房屋,看天上的星,无一不美,无一不爱。
赵仪瑄在看宋皎挽起的堆叠的青丝,看她的因为轻轻描绘过而更显青翠的眉,看的她目光流转的双眼,她的娇嫣动人的樱唇,她纤纤的握着纨扇的素手……她的,她的,她的一切的一切。
太子的双眼之中满满地都是宋夜光。
同样的无一不美,无一不爱。
“殿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