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文语给她在手上一握,又听了这几句话,便抬头看向她:“罢了,让我不高兴的不是你。”
宋皎疑惑:“嗯?是别人得罪了你?是谁?”
“说出来,你会帮我出气么?”
“当然!”宋皎毫不犹豫地回答。
颜文语微微一笑:“只怕你不敢啊。”
宋皎呆了呆。
正要再问她,颜文语往旁边看去:“惹祸的人来了,你敢吗?”
宋皎还未转头,耳畔先听到赵仪瑄的声音:“语姐姐向来可好,这几日没有见着,着实想念,可巧今儿就来了。”
这话听着透着亲近,但颜文语心里清楚,太子可并不是真的“想念”她,只怕还正相反呢。
毕竟她来的属实不巧,可竟不知什么时候才巧,毕竟这可是大白天的他都做得出。
她站起身来屈膝行礼:“参见殿下。”
太子已经又换了一身衣袍,清爽明朗的像是初初晨起,他走到宋皎身旁,抬手假意地一扶:“不必多礼。”
颜文语对上他的双眸:“只是,臣妾很不敢劳烦殿下想念,只要殿下别觉着臣妾来的唐突就好了。”
赵仪瑄正看向宋皎,却见她转头正望着别处,脸颊上不浓不淡的晕红,脖颈上他留的痕迹极为醒目。
正在窃喜欣赏,突然听了颜文语这句。
太子心里清楚只怕瞒不过颜大小姐去,而他也没想遮掩,便大大方方一笑道:“这话见外了,就是夜光初来,未免有些不自在……语姐能陪陪她就更好了。”
说着他微微俯身,一手轻轻拦着宋皎的背,一边低头温声道:“本宫还有事,你多跟颜夫人相处相处吧。”
太子说完便又向着颜文语一点头,转身往外去了。
本来太子也没做什么,但颜文语总觉着他一言一行,都透着莫名的得意。
望着他的背影离开,她气的回身:“哼!”
太子没有留下来“胡言乱语”,宋皎本觉着安全了,忽然看颜文语反应不对,便上前道:“怎么了?”
颜文语道:“他也真行,做什么都不管不顾,费尽功夫把你弄进来,就这么没轻没重的?早知道,就不该帮他出这个主意!”
宋皎听的没头没脑,却觉着前半句,颜文语似是知道了他们刚才在内胡闹,可后一句……
“你说什么?”她上前拉住颜文语:“你……出的什么主意?”
且说赵仪瑄出了殿门,才走一步,便转头吩咐诸葛嵩:“你留下来。”说着便往内使了个眼色。
自从双茉回来后,诸葛嵩便不再跟着宋皎了,何况人又在东宫,更加不必了,这会儿却又叫他留下。
诸葛嵩心领神会,低头道:“是。”
盛公公临去,也不忘叮嘱:“仔细些,别叫她累着,还有那狗子,也看着些。”
诸葛嵩转头看向别处,假装没听见。
赵仪瑄这次却并不是往书房去的。
今日是礼部康尚书的寿辰,康建珑虽也是只老狐狸,却向来是太子的心腹,很能调剂太子跟百官之间的关系。
所以近来事情频出,康尚书底下也有数名官员被查出贪墨、或跟张府勾连等,太子也并没有就动他,只斥责了几句而已。
又因张府的事才发生,康尚书起初还迟疑着,不敢办寿,是太子提了一句,叫他不必在意别人,只管一切如常,他才敢放心办寿。
而太子自然也要去探一头,以示恩宠。
此事康尚书事先并不知情,得太子亲临,自然惊喜惶恐万分,急忙率众出外接驾。
赵仪瑄入了席,吃了一杯酒,又看了半折戏,戏台上唱的却是《楼台会》,讲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恰巧也算是女扮男装结成姻缘的戏码。
太子对这些咿咿呀呀的本没什么兴趣,但因戳中了心,看着那小生小旦两个在台上做生做死,不知怎么就想起跟宋皎的中中。
一想到她,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又想到自己跟夜光终究比戏台上这对儿圆满的很,身边有她,已然是足够了。
而有太子在,康尚书当然毫无看戏的心,转头看了几回,却见太子仿佛看的入神,便不敢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