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外臣确实是见到了太子,只不过不管他答什么,太子的脸色始终是沉着的,这人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太子殿下,还以为升迁无望,十分心灰。
谁知改日太子下诏,确实还是升了的。
这外臣喜从天降,要去谢恩,却给告知不必。
后来把此事告诉京内一位相识,那人却识破天机,笑道:“你老兄能升,可见确实政绩斐然,要不然就凭你……不治你的罪就是轻的了。”
这人越发不解,忙请教。
那人才道:“你说的是什么貌美而才情横溢的近侍,太子殿下身边儿哪儿有那号的人,岂不闻东宫的宋娘娘之前的出身?”
这人一惊,这才想起新封的贵妃正是之前在御史台当过差的,原来那日跟自己说话的,竟是那位贵妃娘娘!这才幡然醒悟,冒了一头冷汗。
此刻,皇帝微微一笑:“听说你在东宫都是一身男装,今日是特意换的?”
盛公公心头一紧,大胆插嘴道:“回皇上,娘娘本来想换回女装,是太子殿下说不必勉强……”
皇帝看看盛公公,哼道:“你主子今儿没来,他的嘴倒是来了。”
盛公公正琢磨这话的意思:“皇上……”
皇帝已经吩咐:“你下去吧,朕单独跟宋夜光说几句话。”
盛公公还在迟疑,就给魏疾拽着胳膊拉走了。
宋皎不由站起来,以为皇帝必要责怪了。
皇帝道:“你坐着吧。”
宋皎缓缓又坐下。
皇帝道:“朕并不是要兴师问罪,你喜欢穿什么,这不打紧,大事不误就行了。”
“谢皇上恩典。”宋皎欠身道。
皇帝打量着她低垂的眉眼:“先前一直没问过你,东宫可住的还惯?”
宋皎道:“是,向来甚好。”
皇帝道:“太子的后宫匮乏,最近只新进了一个你,位份又是最高的。人少,事情自然便不会很多,将来若是人多了,自然有你操心的时候。”
宋皎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心头微微一沉:“是。”
皇帝道:“只是你毕竟跟那些女子不一样,你先前一直都在外头走动,政绩出色,你的心胸气度自然也非寻常狭隘女子可比,朕说的可对吗?”
皇帝虽听着是在夸赞宋皎,但事实上处处的提醒她,东宫“人少”,而她要“大度”,大度的话,就不能去专宠。
宋皎低头:“微臣、臣妾愧不敢当。”
皇帝道:“你自然当得起。因为事实如此。当初西南道上来的那些折子,朕可记得很清楚呢。”
说到这里,皇帝想起来:“宁州成安的那个江禀怀,是你的旧识?”
宋皎诧异地抬头:“是。”
皇帝道:“这个人有些见识,生在江家那种地方,竟然能出淤泥而不染,他在成安的三年期满,已经启程回京述职了。”
宋皎有些惊喜:“这实在太……”刚要出声又想起来“本分”:“是。皇上圣明。”
皇帝看着她的脸上的喜色才冒出来又忙忍住,不由笑了几声:“罢了,在朕跟前你不必过于拘束。你也算是朕的儿媳妇了,朕也该偏爱你一些。”
这句话实在叫宋皎“受宠若惊”。
但接下来,皇帝却又问了另一句,顿时让宋皎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盛公公给魏疾拉了出去,颇为不安,时不时地探头向内查看,魏疾道:“皇上已经说你是太子殿下的嘴了,你可别又成了殿下的眼。”
“什么……什么嘴啊眼的,我只是想看看皇上跟娘娘说什么。”
“就这么担心宋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