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住,不可置信,覃樱眼眸含笑看着他:“有没有人教过你,沟通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你不告诉我真相,我怎么原谅你。”
“你会原谅我?”
“不然呢?”
“我以为你是骗我的。”
他用如此镇定的表情说出最后一句话,覃樱拧了他一把,拜托,看破不说破。之前是骗他的,现在不是。
他看见她眼里轻快的笑意,确认她没有撒谎,心中又涩又喜悦,还带着浅浅感激。
那些沉冷的故事里,她是唯一照进来的光。
尽管她什么都不知道。
六年前,楚安宓把证据泄露出去时,刚好是她准备手术前一天。周渡得知以后,冷冷看着她,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安宓笑得凄凉:“你真是为我好,想救我,用证据威胁她给我换骨髓吗?不,不是的,周渡,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已经不舍得报复她了,你只是找了个不痛不痒的借口,欺骗自己已经惩罚过了她,让她得到报应。”
他面无表情看着她,没承认,也没否认。
楚安宓咳嗽着:“一开始你想让她家破人亡,尝尝你从小到大受过的折辱。可你竟然心软了,告诉她欺骗她的感情、移植骨髓算什么报复,你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既然你下不了手,我帮你。”
周渡眼神始终很平静,听她说完这番话,转身就走。
“呵,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楚安宓似哭似笑,喊道,“我命都不要,也要帮你报仇,你看,我这么爱你,为什么你要对她动心,看不见我呢!”
他回眸,沉吟片刻,道:“安宓,我不蠢,十岁那年傍晚,我看见你了。”
楚安宓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地看着他,艰难地说:“你……你都知道……”
可他为什么从来没有恨过她,看着他犹如死水一般的眸,楚安宓突然觉得悲哀。他不爱她,不喜欢她,连恨这样的情绪都少有。
周渡口中“十岁傍晚那件事”,在他们记忆里全是阴暗。小时候楚安宓被拐来,无比厌恶自己的新家庭,她性格偏激,数次有杀了这对养父母,逃回坞城的冲动。
有一天,隔壁的小男孩给她送东西,她注意到周渡:瘦弱,苍白,孤僻,在过长的黑色刘海下,却有一双干净如水的眼睛。
他们很快成为朋友,或者说,周姥姥眼中的朋友。楚安宓需要周姥姥给的好处,她也喜欢这个男孩漂亮的容貌。
在楚安宓心里,他和这些粗鄙的人不一样。
怎么那么好看,比女孩还好看。她讨好他,与他讲话,小少年却始终很安静,眼里看不到她。他一个人写作业,放学一个人回家,沉默地帮着周姥姥做事。
她有些恼羞成怒。
渐渐的,楚安宓了解到,周渡是个“杀人犯”的孩子,又因为孤僻寡言,他走在路上,会被小孩扔石头。
鬼使神差,楚安宓想起养母经常嘟囔养父的一句话:“在外面受了气,你倒晓得来找我了。”
是不是周渡被其他人欺负狠了,就只有她这个“朋友”了?楚安宓突然希望那些霸凌对周渡更狠一些。
为此,她推波助澜,周渡的处境更加艰难。
每当他受了伤-->>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