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俞跃交完费,带着一兜子药回到诊室时,就见陆厌青老老实实地在诊室门口坐着,两条腿规规矩矩地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看上去像是一个乖巧的等着家长接的幼儿园小朋友。
……当然,前提是忽略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
校医院来看病的学生不少,走廊里的人来来往往,几乎都注意到了陆厌青脸上的青紫淤血。
俞跃臊得抬不起头来,急慌慌冲过去,从袋子里捡出一枚口罩递了过去。
他支吾道:“戴上口罩吧,医院里病菌多,别感冒了。”
陆厌青盯着那枚口罩停顿了几秒,没说什么,就接过来戴上了。
戴上就好,戴上就好。
戴上之后口罩遮住他嘴角的伤,看起来终于没那么显眼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医院,结果非常不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了许沫凡。
俞跃:“……你怎么在这儿?”
许沫凡莫名其妙:“我怎么不能在这儿?我热潮期要到了,抑制药吃完了,我来这里开药。”
oga每年固定两次热潮期,热潮期一次持续一个星期左右。
俞跃含糊地点点头:“哦,那祝你热潮期愉快。”说完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他拽着身后的陆厌青就要走。
“等等。”许沫凡拦住他,狐疑地眯起眼睛:“话还没说两句就走――老俞,你看起来很心虚啊。”
“……”
“还有,陆师弟怎么戴着口罩,感冒了?”
陆厌青停顿了几秒,然后才点了点头,做作地咳嗽了两声,说:“对,我感冒了。”
他演技如此虚假,许沫凡是个人精,瞬间意识到他们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
许沫凡眼睛一转,立刻冲到陆厌青面前,扬手就摘下了他的口罩。
在看清陆厌青嘴角的淤青后,许沫凡花容失色。
“!!!”许沫凡失声,“老俞?你打的?”
俞跃瞬间炸毛:“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我又不是暴力狂,我打他做什么?!”
许沫凡:“伤在嘴角,还是这么大一块,这怎么可能不是打的?!”
俞跃:“那是他自己撞在沙发扶手上,摔的!!”
许沫凡:“……你觉得我会信吗?”
俞跃抓狂,他一把拽过陆厌青,怒气冲冲说:“你告诉老许,这是不是你自己撞的?”
陆厌青垂眸默默看了他一眼,睫毛微颤,乖顺地点了点头,温驯地说:“许师兄,我脸上的伤确实是自己摔的,和哥哥无关,请你不要误会他。”
许沫凡:“……”
许沫凡:“…………”
许沫凡:“………………”
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了。
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已经给俞跃贴上坏beta的标签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俞跃崩溃了,他到底造了什么孽,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怎么越描越黑啊!!
俞跃气得扔下陆厌青就走了,被弟弟强吻这种事,他实在不好意思和别人说,就算是他最好的兄弟许沫凡他也没办法开口。结果事情稀里糊涂地缠在一起,变成了被猫挠过的毛线团,根本结不开了。
俞跃怒气冲冲地回了家,鞋子直接甩在前厅,连摆都懒得摆。
他本想坐在沙发上,结果看看茶几,再看看那张柔软的毛毯地垫,他就难免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