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柔还是觉得冬麦说话有点太冷漠了,她有些无奈,想着冬麦估计是有什么误会。
她遇到了倒霉的事,其实何必呢,把人往坏里想?
她便看向陆靖安,陆靖安却宽慰地握了握她的手,意思是让她不要在意。
她顿时被安慰到了,一时想起来,好像昨晚陆靖安说过,是冬麦的男人出事了?就那个沈烈?
她有些同情,想着这也太可怜了,二嫁的男人,遇到这种事,以后日子怎么过啊。
陆靖安目光扫过冬麦,笑着道:“王书记,江同志,这是我们的请帖,欢迎你们到时候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说着把请帖拿出来,分别给了王书记和冬麦,之后告辞,说是还要给别家送请帖。
临走前,孟雪柔笑握着冬麦的手:“冬麦,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
声音甜美温和。
冬麦勉强说了声谢谢。
这边陆靖安和孟雪柔走了,王书记便和冬麦分析这个事,他的意思是,让冬麦赶紧过去陵城,去找苏闻州:“我看人家对你家的事挺上心,你和他表妹关系挺好是吧?”
冬麦点了点头:“关系还行,彭姐是个热心人。”
王书记:“这就是了,这个人挺有能量的,你找到他,他也许有办法。你那里想着办法,我再找找,如果我找到,马上让人给你送陵城去,你给我一个地址。”
冬麦想着,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当即也顾不得别的,骑着车子就往外走,想着先去饺子馆。
这个时候天已经冷了下来,路边的槐树叶子被风一吹,飘落在路上,自行车的车胎沉闷无力地倾轧过那飘散的落叶,冬麦的心里都是凉意。
她不断地回想着沈烈一路来的艰辛和努力,难道就这么泡汤了?
她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能,竟然一点都帮不上他,眼睁睁地这么看着,无能为力!
她失魂落魄地过去饺子馆,谁知道饺子馆外,就看到彭天铭,而彭天铭旁边,竟然是自己大哥!
这时候江春耕也看到了她,看她走路都晃晃悠悠的,连忙伸手扶住:“冬麦。”
宽厚的手掌落在自己肩头,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冬麦眼泪差点落下来。
身体的不舒服感,从昨晚到现在的疲惫和憔悴,以及无法可施的无力感,让她心里几乎绝望,她觉得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她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倒下了。
看到大哥,她一下子挺不住了,就是想哭。
江春耕见她这样,吓到了,连忙问:“怎么哭了,受什么气了?是哪个欺负你了?”
彭天铭也过来:“哪里不舒服吗?”
冬麦几乎崩溃,哭着道:“哥,介绍信,介绍信不见了!本来开好了,王书记也——”
她抽噎着说:“王书记也盖章了,谁知道就那么不见了!莫名其妙不见了!”
彭天铭听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随手拿下来自己的围巾,帮她围上:“好了好了,现在介绍信已经不重要了,我和你哥赶着跑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喜事。”
冬麦眼里含着泪,任凭她摆布,茫然地道:“什么?”
彭天铭满意地看着冬麦戴上自己的围巾,笑着说:“别提了!之前有一个文件,一直没下来,现在突然批下来了,已经下达到了各市县,估计还没传到公社,说是要大胆改革开放,解放思想,要冲破“左”的条条框框,打破思想束缚,为了这个,下达了一个文件,叫《放宽经济政策二十四条规定》,说是要大力推进家庭工业的发展,里面还专门提到了羊绒产业,以后这个产业彻底放开了,咱们个体户也能干了,不需要什么批文,也不需要什么介绍信了!我们可以随便干了!”
彭天铭说得最后,声音响亮爽朗,震得旁边的人都好奇地看过来。
冬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