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内蒙那里也有门路,弄来的羊毛,都是上等好羊毛,分梳出来是上好的白山羊绒,白山羊绒是什么,那就是软黄金,根本不是沈烈分梳的下脚料能比的。
绒毯厂做羊绒制品,用人家的好羊绒,但是不可能百分之百用好羊绒,那样成本太高,只能是掺一些短的,就是掺沈烈做出来的这种。
分梳下脚料,也就是给人家提鞋罢了。
林荣棠想到这里,唇边泛起一抹冷笑,他今天过去陵城,住在二哥家里,后天去参加孟雷东妹妹的婚礼,到时候顺便可以和孟雷东谈谈。
那边估计会进十几台梳绒机,到时候他要求分他一台,他贷款到钱,从他们能够采购到的羊毛里面分一些去梳,梳绒挣的钱,他和对方分成,这样对方等于贡献出一台梳绒机,白得梳绒的利润,想必是能愿意,而自己这么干干,攒下钱,买一台梳绒机未尝不可。
沈烈这个人,别看入行早,但是那又怎么样,没什么本钱,没什么靠山,就这么自己闷头瞎干,闹腾半天,也不过就是刚刚起步罢了。
现在政策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这门买卖可以光明正大做了,他林荣棠才慢条斯理地做起来,不比他沈烈在那里瞎折腾强?
沈烈自然也看到了林荣棠,不过并没太在意,双方关系不和,也犯不着装样子,不搭理就是了。
至于冬麦,倒是难免想到过去,曾经的那些是是非非,她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她怀孕了,即将拥有自己的孩子,这就足够了。
其它的,谁对谁对,谁好谁坏,没什么意义。
到了陵城的时候,天依然下着雨,且看样子有些大了,沈烈挽着冬麦的胳膊,过去了旁边一家包子店避雨。
谁知道刚要收起雨伞,就看到那边一辆红旗轿车过来了。
车子开得很慢,并不会在马路上溅起什么水花,冬麦看到的时候,下意识想着,这个开车的人不错,一般人哪顾这个,张扬地开过去,两边水花四溅,弄得路上人一身泥点子。
谁知道那辆车却停在跟前,很快车门打开,苏闻州从车上走下来,沈烈见了,忙笑着打了招呼。
苏闻州笑着说:“知道你们要坐这趟车过来,我听说早晚两班,估计就是这个点,今天下着雨,我也恰好经过,就想着过来接你们。”
以苏闻州的身份,对沈烈和冬麦来说,多少有些受宠若惊了。
当下自然感激,沈烈扶着冬麦上车,上车后很小心,免得自己的鞋湿了弄脏人家的车。
苏闻州却道:“那边有一个旧毛巾,你们可以垫着,其实没什么,马上就要去洗车,下雨天,难免的。”
这让冬麦心里更加感念,不得不说,苏闻州这个人儒雅客气,很有风度,和她之前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车子缓缓前行,沈烈和苏闻州随意说着话,苏闻州问起来沈烈接下来的打算,两个人又讨论了羊绒市场的前景和行情。
冬麦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她怕自己晕车难受,不过好在并没有。
饭店是陵城新开的一家饭店,私营的,叫致美楼,据说是模仿首都的一家名店,这是沈烈之前订好的。
毕竟请人家吃饭的机会挺难得的,肯定得上档次。
苏闻州随口笑着问道:“其实外面的菜再好,估计也不如冬麦做得好,你是从小学做菜吗?”
冬麦便笑了:“嗯,我家里就是做这个的,我从小就学,以前卖过鱼汤,给人做过宴。”
苏闻州点头:“那真不错,上次见到你哥,你哥这个人长过得挺结实,看不出来,竟然是做菜的高手。”
冬麦:“我哥不会,我爹娘有我们兄妹三个,我二哥还行,大哥就不爱做菜,觉得没意思。”
苏闻州呵呵笑了:“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你们兄妹性情很不一样,长得也不不太一样,乍一看,谁知道是兄妹呢!”
苏闻州说着这个,沈烈便看了他一眼。
苏闻州正开车,他也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其实沈烈已经感觉到,苏闻州在冬麦事情上的过分热情。
苏闻州这个人当然是端正善良的人,品性没得说,但是他那个位置的人,可不是说随便遇到一个事就当朋友认真地处,毕竟想巴结人家的太多了。
但是苏闻州对冬麦,好像从一开始就有些特别。
况且现在这话里,分明是不着痕迹地在试探。
沈烈微微挑眉。
他知道冬麦不是江家亲生的女儿,冬麦的亲爹娘就在陵城,所以,和苏闻州有关系?如果这样,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