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品茶会之后,整个修真界都流传出一则叫人震惊不已的惊天八卦:那位断情绝爱的城阳老祖,竟专宠了一只小媚妖。
传说那媚妖是个年少公子,生得倾国倾城,一身飘逸轻薄的红绡袍,一头齐腰乌发,顾盼生辉,城阳老祖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当天就从太微境,传到了无量宗——两派不过相隔一个雪窟谷,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是邻居,太微境号召天下英豪共同除妖卫道的时候,他们范掌门却推脱闭关没来,只派了个无足轻重的长老。
消息便是长老传回去的。
声称闭关的范孤鸿,正与仁寰长老品茗,身边还陪着几个美貌的女弟子。
仁寰:“那只小狐狸精还颇有本事,竟迷惑住了城阳小儿。”
范孤鸿面色沉重:“早知如此,应该在秘境中,便设法杀了他。”
一旁倒茶的美貌女弟子插嘴:“修无情道者,若是生出七情六欲,岂不就是破了功?掌门和长老为何愁眉苦脸?”
仁寰当即斥了一句:“没规矩。”长辈说话,哪有她们插嘴的份儿?
范孤鸿则哈哈笑道:“她们年纪轻,经事少,不知道也是有的。倘或修为尚浅,生出七情六欲,便是破了功,可城阳小儿,已经只差一步圆满,深不可测,古籍有载,堪破七情,便是堪破大道……”
“这么说,城阳衡要堪破大道,更进一步了?”女弟子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一脸的天真娇憨。
范孤鸿却是慢慢沉下面容,没再回答,而仁寰则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老夫与掌门有要事相商。”
一群女弟子齐刷刷盈盈一拜,鱼贯而出。
“也许他只是耽于美色,并非真心,世人皆知,他有多么厌恶妖族,”仁寰说,“更何况,胡银绒身份特殊,也许他是故意而为,借此引蛇出洞……掌门细想,城阳衡那种人,把自己的脸面和门派的声誉看得比命都重要,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种事?”
范孤鸿沉默良久,幽幽道:“也许吧。”
仁寰知道此事多说无益,便转移了话题:“掌门,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范孤鸿:“你我之间,有什么不当讲的?”
仁寰:“那些女弟子……整日跟在您身边,多有不便,夫人已经颇有微词,掌门夫人她,到底是南山派的千金……”
范孤鸿嗤笑:“今非昔比,当年我是‘南山派女婿’,如今却是‘无量宗’掌门,无量宗有了现在的成色,难道还要仰人鼻息?”
仁寰不大赞同:“这……”
范孤鸿一摆手:“不过是看着她们赏心悦目罢了。”
而后又托起自己的白胡子,苦笑,“仁寰,你看本尊这模样,难道还能做什么?”
仁寰闭了嘴,其实范孤鸿不过比城阳牧秋大一百多岁,在修真界称不上‘老家伙’,但是资质天赋差距巨大,城阳牧秋天资过人,总能以最快的速度突破,因而如今仍是青年人模样,是世间少有的天才,可范孤鸿,可以说是今日的一切都是他苦心孤诣而来,步步为营,才赢得今日的成色。
银绒在品茶会上大出风头,以为事情便到此为止,却没想到,第二日开始,便收到了来自各门各派的礼物,各种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精巧豪奢的玩意摆件,不计其数。
银绒望着堆成小山的礼物,揉着眼睛,怀疑自己并没有睡醒,甚至还想回去重新起个床。
城阳牧秋被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小模样可爱到,朝着银绒招招手:“过来。”
银绒又望了一眼那些礼物,乖乖跑过去,城阳牧秋便拉住他的手,将人向礼物堆拉近了些,挑挑拣拣地介绍,又说:“东西太多,恐怕你的储物铃铛放不下,除了我刚刚说的那些贴身收着,别的都可以放进库房,其余还有没有喜欢的?”
银绒还是不大敢置信,“这都是给我的?”
乖乖,这可比他在秀春楼做花魁赚得还多啊!他交给师父的那些‘家底’,不过几日工夫,又成倍地补回来了!
不过跟祖宗秀了个恩爱,就收获这么多!这就是做妖妃的快乐吗!难怪媚妖的先贤们,都那么喜欢做妖妃!
城阳牧秋笑着揉了揉他掌心:“都是你的。”
银绒很没出息地说:“我好想跳进去,用宝物把我自己埋起来。”
城阳牧秋又被逗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