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柳:“?”乖徒弟你忘了吗这是你亲手杀的人啊?
城阳牧秋却足够淡定,抱住银绒安抚:“没事,别怕。”
银绒是真的被吓坏了:“怎么都是碎肉,满地的碎肉,新鲜的……”还有破烂的衣服,和法宝,稍稍一想就猜到是人肉,他被恶心得声音都有点发抖,“太微境不是出了名的夜不闭户吗,□□的怎么会这样。”
城阳牧秋好脾气地认错:“怪我御下不严,好了,不怕了,我们回去。”
银绒:“呜好。”
“……”东柳看看昏暗的天色,很确定现在绝对不是□□,而且人不是自家徒弟杀的吗?城阳老祖认错怎么认得那么快?
而且……你们怎么就走了?!
东柳:“呃……”
城阳牧秋忽然想起来似的,停下脚步,有些歉意地说:“前辈,随我们一起回太微境吧。”
银绒这才从城阳牧秋怀里探出脑袋来:“对了,我师父还在!”
东柳:“…………”
所以你们就是把我忘了对不对……
银绒挽尊:“师父你的伤好些了吗?”
东柳正想说并没有,就被城阳牧秋打断:“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再说。”
留在大街上的碎尸,城阳牧秋自然会安排人去处理,一行人回了太微境,东柳作为“掌门道侣”的师父,受到了隆重的接待,有专门的医修替他疗伤,又被安排在最豪华的客房,挑了不少弟子去服侍,完全是贵宾待遇。
更让东柳受宠若惊的是,在交代好一切之后,城阳掌门本人还亲自探望。
东柳作为一只树妖,活了几千年,自认也见过许多世面,但还是头一次沉浸式体验太微境这般气派的大宗门。
他既想好好长长见识,又不好意思东张西望,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露了怯,给自家徒弟丢了脸,于是颇为局促,在城阳牧秋来看望他的时候,东柳更是只有半个屁股挨在凳子上,坐得笔直。
好在,城阳老祖非常平易近人,一口一个“前辈”,“银绒今天受了惊吓,已经歇下了,但没有大碍,前辈不必担忧。”
东柳:“好好好。”
城阳牧秋:“银绒出了些状况,所以当时的记忆都比较模糊,为了不刺激他,我们暂时不要提,前辈你也知道,银绒他胆子比较小。”
东柳:“是是是。”
城阳牧秋:“有关他的玄精铃铛……”
东柳抢答:“当初在鹿吴山捡到他的时候就有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来历,当时发现那铃铛摘不掉,更没想到那东西摘掉之后会这样,他……没什么后遗症吧?”
城阳牧秋:“放心,无碍。”
东柳:“真的没事?绒绒儿当时的样子……好像丧失了理智,老夫学识虽浅薄,但到底多吃了几年米,算有些阅历,那个阵法,是解除束灵环的,其实他的那个铃铛,这么多年我也有些猜测,应该是封印着什么吧……”
城阳牧秋没替他解惑,只说:“前辈可知那伙是什么人?”
东柳赧然:“都穿便装,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现在死无对证,连尸首都成了泥,更无从辨认。”
城阳牧秋:“嗯。”
话到此处,两人已把能聊的事都说了个遍,也没了新话题,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这让东柳压力非常大——与手刃无数妖族的大佬面对面坐着,换做哪知妖,都会压力山大。
东柳度日如年地等待片刻后,城阳牧秋壮似不经意地问:“今日银绒救人的时候,前辈也是如今这幅打扮吗?”
早在回琵琶镇时,城阳牧秋便见过东柳的女身,但还是忍不住来确认一下。
“不是的。”东柳出口的同时,对上城阳牧秋的视线,忽然灵光一现——为什么他觉得,城阳老祖前边说了那么多废话,就是为着这一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