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亦从剧团里走出来时,天色阴沉将雨,乌云压顶。
他神色冰冷,眉锋凌厉得能割伤人似的,一双漆黑的眼沉得吓人。一路出来,剧团里没人敢问一句。生怕惹了这疯子自找死路。
挂着北城名贵圈子里都熟知的那串车牌号,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剧团剧场外的路边。
程仞坐在副驾驶上,经司机提醒看到窗外大步走来的男人,还有头顶和他眼神一样阴郁的乌云天。
程仞叹气:“又要下雨了。”他扣下公务平板,下车去给唐亦开门。
司机擦了擦汗,心说倒霉。
唐家的贴身安保或者常用司机都知道,这位太子爷有个毛病……不是说那疯病或者哪哪不行的问题,而是病理性的毛病――
每到阴雨天,这人的神经性头痛就会发作得很剧烈。
为此孟老太太找了不少医生来看,但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归咎于神经痛――最玄乎也最难治,基本很难找到病因。
作为“副作用”,唐家这个疯子在阴雨天发疯的概率就极大。
年前砸了虞瑶助场的戏园子,便有这个加成。
司机在前座努力自我暗示“今天一定要谨言慎行”时,后排车门拉开,唐亦已经解了西装扣子,长腿迈进车里。
座位里熟睡的小亦被他摁了脑袋。
“呜汪!”
被打扰睡梦的狼狗很不满意,清醒过来以后又没脾气地趴下去。
像也知道今天的疯子不好惹。
唐亦倚在座里。
漆黑的发耷下他冷白的额角,暴怒之后使他原本就白的肤色好像更苍然几分。他一眼不发地睁着漫无焦点的黑眸,凌厉的下颌线条像薄凉的冰刃。
车里一片死寂,司机大气都不敢喘。
行路过半。
唐亦没什么征兆地开口,声音沉哑:“唐红雨现在在哪儿。”
程仞意外,但职业本能让他扶了扶眼镜后立即作答:“唐小姐说,上回孙家大小姐那一单让她赚得不少,要多休息段时间,好像去南岛旅游了。”
“叫她回来。”
“现在?”程仞更意外,“以什么理由?”
“告诉她有新单子,”唐亦冷冰冰地阖上眼,“我下。”
程仞沉默,然后恍然又遗憾:“林小姐如果知道了,恐怕不会喜欢您的做法。”
“她的喜欢?”
唐亦阖着眼抬起手,修长的指节穿过松软微卷的黑发,按在阵痛的头侧。
“求不来的东西,那就不求了。”
在那种能叫正常人疼得打滚的疼痛级里,他却声线低哑地笑起来。
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美人。
“不如让她看,我能有多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