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国外,没什么熟人也不留下发展,您人情淡些就淡些,但现在可不行了。”
“为什么?”
“国内是人情社会,咱们种花家讲究以人为本,个人能力再出众也脱不开人情人际——角儿您都不知道吧?”白思思凑过去,“虽然您进团以来,跟谁都温温柔柔不端架子,但团里不少师兄弟们其实都可怕你了。”
“……”
林青鸦确实不知道这个,意外得眼角微微抬起来些,她回眸时拂得耳侧乌丝轻垂,一双细笔勾勒似眉眼惘然地望着白思思。
美人茫然,怪可怜又无辜。
白思思被看得受不住,清了清嗓避开视线:“一方面就是角儿您辈分太高,团里这些,就算简听涛都得算您曾徒孙辈了吧?”
“嗯。”
“另一方面嘛,您这人平常看着就太高雅,跟您‘小观音’名号一样,七情六欲不沾不染似,一点都不让他们敢有亲近心思,感觉跟您开个玩笑都有辱菩萨。”
“……”
小观音半垂下眼,认认真真又没什么表情地思索反省起来。
白思思被逗得弯下眼:“所以啊,聚餐在国内是很常见,就是为了拉近人际关系、加深彼此了解。您想想您要是第一回就不露面,难道不是更教他们觉得不敢接近了?”
“嗯,”林青鸦轻点头,“你说得对。”
白思思欣慰:“难得角儿您也开始看重人情关系了。”
“太生疏,会不方便以后教学传承。”
白思思:“?”
几秒后,白思思回神,无语地追上那道又回练功房落地镜前纤细背影。
“角儿,您可真是个戏痴啊……”
·
德记是北城最大一家本土连锁中餐馆,分店遍布全城。简听涛预订就是离着自家剧团最近一家连锁分店。
他们家常年接待公司组织性质聚餐活动,还有专门聚餐包厢楼层。
抛去职务不谈,林青鸦在剧团里是梨园辈分最高一位,自然和团长向华颂、团长夫人乔笙云还有简听涛等人坐在同一桌,其余师兄弟和学徒还有团里非演员组成员们就在其他桌。
刚开始向华颂要说几句场面话,包厢里还有点拘谨。等酒过三巡,忘了教条规矩,包厢里一早就热闹起来了。
窜桌离席不在少数,向华颂心情也好,随他们闹去。
直到半掩着包厢门外,传回来一两声不低动静。
简听涛听了会儿,皱眉转回来:“师父,好像是团里师兄弟跟人吵起来了,我去看看。”
乔笙云点头:“快去吧。”
“好。”
不一会儿,简听涛冷着脸,身后跟了两个垂头丧气团里师弟,从包厢外回到桌前。
向华颂放下茶杯,问:“发生什么事了?”
简听涛:“你们自己跟团长和师父说。”
那两人灰溜溜对视了眼,其中一个开口:“就,我们刚刚去洗手间,回来路上遇见了隔壁,起、起了两句冲突……”
“两句?”简听涛冷眉冷眼,”我要是不出去,你们拳头都快挥到人家脸上了!”
“大师兄,真不能怪我们,你是没听见他们说有多难听!”
“对,一副瞧不起我们团样子,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就你俩好?”
简听涛又训了几句,那两个师弟更低下头,霜打茄子似犯蔫。
向华颂听得皱眉,等简听涛训完人让他们回去了,他才发问:“隔壁包厢是同行?”
“是,”简听涛表情一晦,“虞瑶歌舞团,今晚也在隔壁聚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