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林青鸦脸上褪得血色尽无,连唇上都蒙了霜色似的,发白,干涩。她低垂下眼睫,遮住微栗的眸子。
她知道那是真的。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不敢想,不敢听,听见一点就疼得心像被什么狠狠攥起来,胸口酸涩得像坠了千斤巨石,要炸开一样的疼。
林青鸦抬手,难受得按住胸口,阖起的杏眼眼尾也染上红。
“毓亦……”
“再喊一声。”
“——”
猝然的声音吓得林青鸦一停。
不等她回身,身后灼热的呼吸环上来,有人从后面抱住她,沉溺地俯进她颈窝里。
那人声音低低哑哑的,从她颈窝里偷偷漏出来:“不让我监视你,你就偷偷和冉风含跑来这种鬼地方?”
“…毓亦?”
“嗯,那再喊一声。”
“……”
林青鸦挣了下,但没能挣开。墙壁里的交谈没停,她不敢出大动静,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她只能轻轻问他:“你怎么来了。”
她颈窝里,那人贪餍地轻嗅了下,然后妖孽劲儿十足地笑:“闻着人参果的味儿来的。”
林青鸦:“?”
不等林青鸦做出反应,她身后的人抬起头,微卷的黑发从她耳边搔过去,伴着声性感得入骨的哑笑。
她被他贴着怀里转过半圈,抵在凉冰冰的墙壁上。
林青鸦对上那双漆黑漂亮的眼。
像漫天银河里濯着星子,又黑又深,要把她吸进去。
林青鸦回不过神,她又想起古镇上初见时那个苍白病弱的少年,也是这样一双眸子。
在很多年里,他都曾这样固执地、深沉地、一眼不眨地凝视着她。
“……那他怎么会回唐家的?”
蓦地,墙后交谈的声音在脚步声里变得更近。
水龙头打开,掩不住话声传来。
“狗屎运呗。要不是当年那场车祸里,唐昱身亡、唐赟重伤成了植物人,那孟老太怎么可能会把这个杂种找回来?”
“哈哈哈……我真是太惊讶了,谁能想到唐家这位‘了不得’的太子爷,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啊。”
“太子爷?唐亦算个狗屁太子爷,头发都是天生带卷的,谁知道是混了哪来的贱血!”
“——”
林青鸦听得瞳孔缩紧。
前所未有的气恼涌上,她几乎本能就要从墙壁前直身。可肩胛骨刚离开墙壁一两公分,就被身前的人又压回去。
林青鸦眼睫一颤,掀起来望上去。
唐亦像是没听见。
他甚至还弯起薄薄的唇,低下身来快意又亲密地想吻林青鸦微泛着红的眼角,不过到底没忍心破坏。
唐亦忍了忍,黑瞳克制得更深,他哑着笑俯去她耳旁,眼神不离:“有这么心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