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思:“嘶,那哪是偶尔,他要真是偶尔,圈里也不能都知道他跟个疯子似的喜怒无常啊。”
林青鸦眸子一黯。
白思思还没察觉,疑惑地嘀咕:“要真按您说的,他为什么中间那几年突然就脾气那么——”
话声在视线落到林青鸦身上时,戛然而止。
长发垂身的美人在侧,让白思思秒懂了自己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尴尬地挠了挠头:“咳,角儿,那个,我不是故意提您伤心事的。您当初离开,肯定是有难言之隐的嘛。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吧,也没后悔药吃不是?”
“我不是后悔,”林青鸦把着手里薄胎的杯盏,轻声说,“我只是……那时候我别无选择,但我以为那样是对他好的,我没想过他会更受折磨。”
“哎没事没事,现在不是慢慢好了吗?”白思思最怕她家角儿难过,连忙劝说,“我们老家管这种叫先激发、后治疗。”
“……”
林青鸦原本低落的情绪被白思思奇奇怪怪的用词搅和得彻底,她无奈又好笑地抬起视线,轻嗔:“又乱说。”
白思思得意吐舌:“我这不是为了逗我家角儿开心吗?看,您这不就——咳咳咳咳!”
后脖领子突然被人一拎。
白思思像只被命运掐住喉咙的猫,一下子从林青鸦身旁蹦起来。
松了手的唐亦懒洋洋地站在旁边,似笑非笑地垂下眼:“谁家角儿?”
“咳咳咳……”
惨遭自己衣领锁喉的白思思揉着脖子敢怒不敢言,委屈地看向林青鸦。
林青鸦回神,连忙起身,确定白思思没事,她才轻皱起眉:“唐亦,你再伤着她。”
“我有轻重、”唐亦勾着唇,又在笑里警告地瞥了白思思一眼。
白思思灰溜溜又愤愤地捂着脖子跑另一边去了。
唐亦坐到白思思原本的位置上,然后拍了拍自己身旁。他歪着仰了仰身,凌厉的下颌线勾着,薄薄的唇抿一点笑:“坐啊,小菩萨。”
林青鸦见白思思无恙地和别人又嬉闹起来,这才坐下。
林青鸦这个位置在女生这桌的角落,这会儿饭局过半,好些都觉着新奇,跑去旁边阳台外的私人竹林子闹腾去了,桌旁仅有的几个也刻意避着眼,不往这边看。
林青鸦轻声开口:“思思还是个小姑娘呢,你别再那样下黑手了。”
唐亦笑哼哼的,“她自找的。”
“?”林青鸦回眸,“思思说总觉得你对她格外有敌意,我还以为是她多想了。”
“……”
唐亦手臂撑在身后,闻言乌黑的眼睫一耷,美人眼里半阖着一隙漆黑微熠的光,他就那样睨着林青鸦。
对视好久,他哑声笑:“对,我最烦她。”
林青鸦怔了下,想解释:“思思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没父母教导,有时候是容易不懂分寸,但……”
“不是因为这个,”唐亦微眯起眼,“不过看在这个和我一样没人教养的份上,我以后尽量不收拾她。”
林青鸦无奈,尽量略过他一些用词:“那是因为什么?”
唐亦收手,往屈起的膝上一搭,顺势俯到她眼前:“我最讨厌听她喊,‘我家角儿’。”
林青鸦:“嗯?”
唐亦冷淡地笑:“角儿就角儿,还敢她家。”
林青鸦一默。
她倒是忘了。
后来古镇上的少年脾气好了很多,什么时候见着都懒洋洋的,唯独是在这方面,或许是接近于零的安全感带来的“领地意识”,谁触一丁点都要被记仇好久。
也因此,才会因为几句话和徐远敬酿出了那样的斗殴事件吧……
林青鸦在心底轻叹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