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一晚上只睡了一个多小时的白檀揉了揉额头,治愈系异能者和医生从房间里出来,白檀立即问:“怎么样?”
“顾少爷的伤口已经止血了,但因为是水系异能造成的伤口,而顾少爷原本是火系异能者,水系对他身体的伤害会更强烈,所以这几天要格外小心,防止伤口崩裂。”
白檀仔细记下,送走人,她进房间,就看到顾乘州靠在床头,后背垫了两个大枕头,手背上正挂着水。
她就这么看着他,忽然想起,她刚穿越来那天,他伤得可比这会儿重多了,也是挂着水躺在床上,像个破布娃娃一样。
她走过去,视线落到他脸上,那三道伤疤已经淡了很多,但在这张俊秀漂亮的脸上还是如此明显。
顾乘州突然睁开眼,安安静静看着她。
白檀咳了一声,拉了张凳子在床边坐下:“说吧,为什么来这里,又为什么会追……谢清衣?”
她本想说为什么追杀谢清衣,但这个词太凶残了,她下意识不想用在顾乘州身上。
顾乘州说:“我听说王高志被人抓走了,又看到谢清衣鬼鬼祟祟的,就追了上去。”
白檀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你那确定叫只是‘追了上去’?”谢清衣那个惨状,被砍得满身伤好吗!
顾乘州脸色还有些苍白,因为失血不少,嘴唇也是干的,整个人一股病弱之气,声音也没平时那么清亮了:“我没有异能,只能提着剑,那把剑好沉,谢清衣又有异能,好会躲,我每一下都只能划破他的一点点皮肉。”
白檀很想纠正,你那叫只是划破一点点皮肉吗?
但面对这样的顾乘州她说不出指责的话。
光是看他这样躺着说话,心都软了下来
他既然这么说,那就这么是吧。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我不是把东芜交给你坐镇了吗?”
顾乘州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轻颤,看上去好委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听说,津洲使团里有谢清衣,我不放心。”
白檀愣了下:“不放心什么?谢清衣还能吃了我?”
“谢清衣不能吃了领主,却能勾走领主。”顾乘州缓缓地说,声音里透着一股难言的哀怨,然后抬起眼,一双微微狭长的眼眸,平日里总是清冷而疏离的,此时却好像即将被抛弃的狗狗一样看着她。
白檀愣了好一会儿,脑海里像是被灌进一桶水:“啊……你,你……你说什么话,他怎么可能勾得走我?”
她觉得顾乘州怪怪的,让她很想立即逃离,这个房间里的空气都好像顿时燥热了起来,让她整个人都坐立不安。
“可都说谢清衣和领主是旧交,还每天给领主飞燕传情。”顾乘州慢悠悠地说。
白檀又尴尬又好气:“哪里来的飞燕传情?那些信写的一堆屁话,我都没看就直接扔了好嘛。”
说完又后悔,她干嘛要解释这个?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朝顾乘州看去,只见少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像是两汪潭水,像是深不见底,又像是闪着亮晶晶的光,充满期盼。
他的心意,明晃晃地摆在了脸上。
白檀又慌又头痛:“这个男主怎么回事,他没发觉他的行为、表情、眼神,都很像在邀宠的男宠吗?”所以追着谢清衣砍,是在铲除自己潜在的争宠敌人吗?
老天哪,这人设崩出了十万八千里啊!
778也惊讶得不得了,不过它充分吸取前辈的教训,反正不该它管的它绝对不管,只干巴巴地说:“挺、挺可爱的啊。”
白檀心想,跨越一个城市跑过来,大半夜把自己打扮得跟个死神一样,把谢清衣吓成那样、打成那样。这如果叫可爱,世上就没有可爱的人了。
但看他这副委委屈屈吃醋的小样子,她又觉得,是真的挺可爱的。
“所以领主是真的不喜欢谢清衣了?”没等她继续说话,顾乘州主动问。
白檀想着一个多月后的重头戏,没应声。
顾乘州退而求其次:“领主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谢清衣多一点?”
白檀头痛,今晚的顾乘州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