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如逝水,人间几度朝代更迭,看似什么都没变,又似乎有什么在不知不觉地变化着。
走过了白锦熟悉的那个朝代,她愈发淡然超脱了,西游路上能整治得也都整治了一遍,余下的
某一年,师父不知哪根筋没搭对,忽然一言不发把他们都撵了出去,随即关闭了洞府,不知所踪,这匆匆百年的拜师生涯就好像一场梦。
小猴子长成了漂亮的大猴子,俊美飞扬,阳光豪爽,稳居花果山,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妖王。
万狐王把积雷山正式交给了白锦,从此玉面公主就成了坐镇积雷山方圆千里的玉面狐王,和她的夫君隐居于此,虽不常露面,但在妖界却威名赫赫,等闲不敢招惹。
这师姐弟二人,一东一西,各自拥有偌大的地盘和威名,几乎占了妖族的半壁江山,却无妖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六界当中,自然也有那么几个知晓的,也都默契地掩了下来。
白泽则在大地上四处游逛,身为白泽神兽,天生祥瑞,武力又高,谁也拿他没办法,他也想找找看这个神佛遍地的世界里到底有没有同类存在。
当白锦听说,灵山的金蝉子因奉佛不虔诚,被罚入世间轮回,功德圆满方能回归灵山,白锦知道,西游开始了。
这场以千万年为准绳的争战,不似当初的封神之战,六界卷入其中,连圣人都亲自下场,惨烈悲壮,相比起来,西游就仿佛是小打小闹的争端,不值一提,众大能也都缄默不语,冷眼旁观。
但气运之争,岂能真正视如儿戏?既已开端,就不会因为任何物事人的变化而休止。不过是静水流深,所有波澜都被锁在台面下,暗潮汹涌罢了。
“活着才有无限希望,当初的汉祖和韩信今又在何处?既有人拿你当棋子,就要有被打碎规则的准备,这一路,你便当是一种另类的磨砺,他们神有神道,佛有佛道,咱们也有咱们的锦绣天途,人间正道,怕甚?”
张良笑眯眯地劝谏小师弟,他虽不是善忍之人,但也知审时度势,如今却不是和大势对着干的时候,至于以后嘛,总会有机会。
倘若是没有入世过的悟空,那定然是一万个不服气,但见惯了人间短短数十年生死无常,他脾气也收敛了很多,轻轻哼了一声,二师兄对他,操的心比父亲还多,面对二师兄,他一向不会犯犟。
只是,他抬起头,目光穿过无垠的天空,他虽然不确定自己在棋局上到底是随时可放弃的炮灰还是起承转合的关键,但,他的命,自然是由他主,谁也别想操纵他!
这一年,狐族传来消息,万狐王寿命将终,白锦和张良倍感意外,匆匆赶回狐族秘境。
万狐王是含笑而终,白锦才知道,自她立起来后,狐爹回到狐族,便放弃了修行,反日日以修为蕴养她母亲遗骸雪种,如此内外虚耗,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到最后油尽灯枯,也是意料之中。
狐爹未尝不知道这是在做无用功,但只要雪种一日未曾溃散,他便有一线希望,只是从未告诉女儿,这是他的执念,与女儿无关。
白锦默然,这世间的情种,竟出自狐爹身上,说来也是讽刺。
狐族内一片风平浪静,送走了万狐王,白锦愈发寥落,仿佛有些游离与世界之外。
“除了师父,好似我并没有什么牵挂了。”
白锦化为雪白的狐狸,窝在云层中懒洋洋地靠着张良。
张良脸上沉沉的,颇有几分幽怨,小狐狸好没良心,一边撸毛一边质询,“我这么大个人杵在你面前,便不算数么?”
白锦翻了个活灵活现的白眼,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这一日,白泽匆匆赶来,告诉她,外面闹翻了天。
小师弟得天庭授官,本是好事,谁知一个错眼不见,便犯下错误,天庭派兵捉拿,小师弟不服,反下人间,天庭派了二郎真君率军讨伐,几番争斗后,小师弟被天庭拿回了天上,要审判其罪。
“犯了什么错,以至于天庭如此大动干戈?”
白锦忍不住问道,小师弟今非昔比,在人间那尔虞我诈的地方做官都能做到最高元帅,怎么可能一个天庭的仙官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