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音之被他说得一愣一愣,“他本体?应该还被封在万魔窟里吧,离这里很远。”
顾绛不知道什么万魔窟,但听到她说很远,便略微沉吟,朝炎炎兔伸出手,一缕魔气从它身上被抽出来,扭曲地在那修长五指间挣扎,“听见了么,自己过来。”
那缕魔气抱着顾绛手,封寒缨比窦娥还冤,“师尊,我真什么都没做,只是探了下她灵脉而已。”
聂音之眼眸动了动,“他还咬了我手指一口。”她竖起指头,虽然那点如同蚂蚁叮咬出小痕迹早就消失了,“跟你抢饭吃哦。”
那一缕魔气震惊地扭向聂音之,继而软趴趴地垂下去,他已经很克制地只叮了一下,不痛不痒,这个女人竟然告状!
“师尊,弟子知错,我并不知道她是您人。”
聂音之伸手勾住顾绛脖子,用一种居高临下目光看着那缕魔气,纠正他话,“你弄反了,你师尊是我魔。”
封寒缨轻蔑地嗤笑一声。在顾绛沉眠后数百年中,封寒缨将所有魔修收入麾下,居魔尊之位,在整个修真界呼风唤雨,身边自然不缺乏投怀送抱女子。
这样女人他见得多了,不过就是被偏宠了一些,便得意忘形,不知自己姓甚名谁。
聂音之沉下脸,故意道:“哥哥,把他塞回兔子里,烤了吧。”
顾绛屈指一弹,那缕魔气重新被送入炎炎兔身体里,将封寒缨神识封入兔子身躯,不准他逃离。之后看了聂音之一眼,确认她心情恢复正常后,便神情萎靡地再次朝床榻上走去。
“你自己送去后厨。”
聂音之暂时没闲心理会那只兔子,尾巴似缀在顾绛身后,跟他一起钻入床幔里。
顾绛将她凑上来脸推开一些,问道:“怎么了?”
聂音之固执地继续凑上去,布下隔音诀,才说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因为昨夜魔气消耗太过了?”
她觉得顾绛有些奇怪,他平时也嗜睡,聂音之一直觉得他就是懒,但今日看着似乎还有别原因。
顾绛半阖着眼,“我没事。”
聂音之才不信,她伸手抚上他心口,胸腔里心跳强健有力,震动着她掌心,聂音之有些疑惑了,“你……之前没有呼吸,没有脉搏,连心跳都停了,这是正常吗?你以前睡着了好像不会这样啊?”
顾绛没说话,抬眸只盯着她看。
聂音之反应过来,讪讪收回手,“这是不可以告诉我?”她牵起嘴角笑了下,“好吧,你没事就好,我们命可是连在一起,所以我才多问了一下,你不要介意。”
顾绛眼神有些复杂,伸手轻抚她眼角还未消退红肿,“所以,你刚刚难道是为我哭?”
聂音之噎住,你为什么抓住是这个重点?把她那么丢脸事糊弄过去不行吗?
她想起顾绛之前说“被天地接纳,不被万物排斥”说法,猜想他现在可能正承受着什么旁人感觉不到压力,忍痛划开手腕,递到他嘴边,“喝了血会好一点吧?”
顾绛抬手捏住她手腕,犹豫了下,薄唇贴上纤细手腕,探出舌尖舔舐她伤口。
缩在角落炎炎兔闻到血腥味,双耳蓦地竖起来,从柜子底下钻出来,跳到床幔外不断耸着鼻子,却又迫于顾绛威慑不敢靠近,只能焦躁地跺着脚。
封寒缨被这个血味诱惑得就连身在万魔窟中本体都心神动荡,兔子伸长了脖子往里张望,最后实在受不住,往里蹦去。
他才跳了一步,红叶刀呼啸着落到他眼前,差一点将他剁成两半,不准他再进半寸。
封寒缨浑身一凛,毛都炸起了,往后滚了一圈。
刀光将凝成屏障将两边彻底分隔开,连血味都不再飘散过来。兔子不断耸着鼻子,嗅着残留血味,三瓣嘴不断蠕动,眼中露出思忖神色,他不急着逃了,他决定留下来。
床幔内,聂音之单手撑在顾绛上方,被他捏着右手手腕,伤口很疼,被轻微地吮丨吸着,在那痛觉之中又有一种其他感觉,非常奇怪。
以前都是在她伤口愈合前,她流多少血,他就吞多少,这是第一次,顾绛吮丨吸她伤口。
能很清楚地听到他吞咽声。
聂音之手撑麻了,软下身子,趴到他胸口上。顾绛眼眸微微一动,像是突然被惊醒了,眼中迷离褪去,往下挪去一点,牙齿叼住红绳系着白珠,挤出玄黄清露,含在嘴里重新覆上她手腕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