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山吊儿郎当入座,懒洋洋:“因为我学了几个逗小孩的术,殿下很喜欢,我说带我出门,就教给她。”
百叶公主涨红脸:“……我是同情你整日关在宫里很可怜!不是为了什么术。还有那术也不是逗小孩的,就、就……很有意思啊。”
她支支吾吾,姜采已经莞尔,招呼两人过来一起喝酒。
谢春山伸长脖子往四方一扫:“我妹夫呢?”
姜采面表情:“死了。”
谢春山挑眉,嗤嗤笑两声,不多说了。
几个年轻人坐在这里喝酒聊天,原本大家不是很熟,却架不住谢春山自来熟。他不在乎傲明君应该有的人设架子,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懒骨头散架一般地靠着廊柱,分明衣着是个仆从的模样,可他喝了酒后眉目生春,波光流动,那风流韵味,藏也藏不住。
玉涯便见百叶公主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又失落了很久。
谢春山声息地靠近姜采,手搭在她肩上敲了两下,笑眯眯:“我有个好玩的东西送你,你要不要?”
姜采对他不指望:“你能有什么好玩的?”
他进宫半年,一作用都没起到。废物师兄,名副其实。
谢春山笑,他贴她耳,轻轻说了几个字,但并没有故意不让另两个姑娘听不到:“我在宫里的藏书阁里,找到了一门很久远的没人用的术。我想我妹妹也许喜欢呢——‘囚仙术’。”
姜采一愣,她没有说话,但是扣着谢春山手腕的手用力的,让谢春山咬着牙关也要哈哈大笑。
谢春山:“厉害吧?”
姜采:“……用在他身上,这不好吧?”
谢春山逗她:“咦,我说你感兴趣,可没说让你用在谁身上啊。他是谁?我妹夫不是死了吗?”
玉涯和百叶公主他打哑谜,不解:“你在说什么,我不能听吗?”
谢春山眼姜采,见她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他便盘腿坐直,生了兴趣:“也没什么重要的。不过我这位妹妹,是个奇人,奇人身上都有几桩不和人说道的传奇故,你能解吧?”
玉涯虽不修行,却好奇修仙者那丰富的历练故,她听得认真比。
百叶公主眼谢春山,压下心头怪异:他怎么和姜姑娘这么熟?他不就是一个马奴么,他身上奇怪的,怎么都不掩饰啊……要是自己哥哥发现了,不得抽筋剥肉研究他?
百叶公主略微紧张地向廊一,怕有人偷听到他的话。
谢春山一口酒下肚,说故更兴起了:“我和你说,阿采和我妹夫这两人,可有意思了。这两人,订婚情都十几年了吧,但是现在方眼瞎男方失忆。就这样,两人死耗着不分手……你说多奇怪?”
姜采皱眉。
她打断谢春山的胡说八道:“我不是眼瞎,是眼睛受伤,迟早会好的。他不是失忆,他是断情……断情和失忆是不一样的。不分开是因为我有感情啊,为什么要分开?”
谢春山:“,我阿采还在执『迷』不悟。我跟你出个主意,你真嫁个人,我妹夫说不就受刺激回心转意了,你肯吗?”
他姜采一掌拍在肩上,痛得嘶一声。
姜采道:“算了,还是我来说吧。嗯,从哪里讲起呢……”
姜采眼睛不见,其他两位姑娘一个没有修为,一个修为太弱,谢春山突然掐了个术罩在姜采身上,屏蔽姜采的五感,姜采也没有注意到。而谢春山微侧头,向院,一道白衣徐徐在雪中行走。
眉目不清,气息不可捉,雪雾笼罩一切。
但除了张也宁,没人会有这般风采了。
--
姜采从魔疫讲起,掩了细节,也不提什么神魔之战,说是寻常妖魔之战。她也不提张也宁成堕仙,说他过劫断情。
但仅是如这,便听得玉涯和百叶唏嘘比。玉涯还好,这位姑娘向来冷静自持;百叶公主却已经泪落滚滚,眼雾『迷』离了。
谢春山好笑地百叶哭得眼睛都红了,递上帕子。
百叶:“谢谢。”
百叶更咽:“太惨了,比我听的说书先生的故都惨。你经历了这么多,却不能在一起,怎么可以这样?”
姜采尴尬一笑。
她支吾:“还、还好?”
——是百叶公主太容易感动了吗?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故有多悲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