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出海这件事儿,小白看起来一点经验都没有。
不过太叔侯虽然很喜欢她的头发,到手之后编成了链子爱不释手也不知道拿去做什么,但是他对小白倒是没有信心膨胀到觉得她干啥都行,很认真给她配齐了航海士水手等等一系列船员,连厨子都准备了三个,这配置可比当年那年轻人出海小船豪华多了,想来太叔庄主也没有真的觉得小白能顺着当年的路线寻找到年轻人的踪迹,毕竟……太叔婆婆忘了这么多东西,谁知道她记忆中的年轻人是真是假呢?
倘若阿珂在这儿,难免又要拈酸吃醋一番,说什么小白走到哪儿都会有人倒贴,送她豪华海船在海上度假,不过也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吃味,毕竟和天莲庄这些离不开风雪的人计较,会显得太过狭隘。
但是冯小宝呢,这一路走来他倒是对小白建立了莫名的信心,觉得这姑娘无所不能,所以安心享受起海浪风情,他现在又活过来了,站在甲板上迎风吟几句诗,扇了扇手中被海风吹的摇来晃去的扇子,觉得很是潇洒快意——下一秒他面色苍白倒了下去,趴在扶拦上吐了半天。
细皮嫩肉的小宝竟然有个晕船的毛病,而且他不晕河船,只晕海船。
小白见了非常的嫌弃,绕了另外一边上船,却是游水回来了,她身上只穿了贴身小衣,肆意露出劲瘦结实的腰段和四肢,头发剪短后被水湿了也不碍事,拿了干净巾子擦擦,要不了一会儿就被吹得干燥柔软。
那些水手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知道什么东西别看,而她随手将抓到的海鱼丢甲板上,走到船长室指点一番,便将稍有偏移的航道调成正轨。
她的航海经验看起来可比年过半百的老船长丰富多了,最开始老船长也是不服气的,后来见了这小姑娘本事,才叹息自己白活了几十年。
小白不觉得有什么好得意,她翻船的经历可不少,只是他们没看见而已。
她把狼狈的冯小宝拎走,让他既然晕船就心里有点数,乖乖待在船舱里休息,别老是自虐跑到甲板上,免得她见了恶心。
冯小宝意志坚定道:“越是恐惧我越要战胜它!”
小白觉得这小伙子很有骨气,所以后面哪怕冯小宝哭着喊着不要,她都把他抓出去锻炼,在雷雨天气电闪雷鸣里,强迫他在暴风雨中注视这一幕,并咧嘴笑道:“看好了,这就是自然的天灾,没有凡人能够抵抗,我们只能去顺应去发现规则,寻觅机会。”
他面白如纸,却死死睁大了眼不肯闭上,定定看着这惶惶天灾,最后挤出了大大的笑容。
“多谢小白姑娘让我看见这些风景,若不是你我一辈子都体会不了,此生无憾。”
小白没有管他是个什么意思,她这人在某方面来说做事很认真,既然冯小宝要跟着她出来长见识,她就一定会让他长长眼,好叫他不虚度光阴。
海船艰难航行一段时日,当冯小宝已经能强行窝在甲板上不乱吐时,停靠在了白龙岛。
白龙岛是白龙教的总舵,光是港口都有四五个,方便海船来往,天莲庄因为雪莲特产,所以和白龙教也有合作,因此顺顺利利入了港口,结果白龙教的弟子一看见小白,脸色就变了。
无他,她那一头赤发实在太过显眼,谁不知道烈阳宫弟子头发越红拳头越硬?红成这样起码是明行豪那个级别了吧?一群弟子兵荒马乱,一面不认为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能打,一面又因为和烈阳宫多年宿敌之仇不敢轻视,总之就是拦着不让下船。
这可把冯小宝气得够呛,他生气道:“这群人都没眼色吗?他们教主在莫楼哥哥面前可不是这副嘴脸!”
小白看着心烦,随手抛出了一道令牌,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那令牌瞬息就没入了港口石质龙女像里,还正正经经插&039;在人家脑门心,这下管事也被吓着了,完全确认了这位是个大高手。
所以他们叫了很多人,其中有人认出了那道令牌是北江王府的真货,赶紧腆着脸过来赔笑说大水冲了龙王庙,别伤自家和气。
其中有位在王府见过小白的,更是满头冷汗,他小心翼翼道:“当初见着您时,头发颜色不大一样……”
“怎么,你对我的头发有意见?”小白看他一眼。
“不,我最喜欢红色了。”白龙教的少主咬牙切齿道。
小白倒也不是特意折腾他们,在此地休养一阵是一回事儿,主要目的是吩咐白龙教替她约见烈阳宫宫主,然后给她安排好船只和马匹,她要去珍陵府的桑霞馆一趟。
白龙教的人为这吩咐愁白了头,这烈阳宫是他们的死对头,而这桑霞馆这些年更是让人心烦,说白了白龙教和烈阳宫在这白沙群岛都是亦正亦邪的势力,早年常常做些海盗营生,后来才开始做海船运输,卖些珍珠珊瑚,又或者制些虾酱鱼酱,双方都有独占白沙群岛的心,却一直抗衡难分胜负。
毕竟白龙教投靠北江王府,那烈阳宫就投靠商家,还拉着桑霞馆联姻,白龙教教主能说什么呢?只能哀叹自己没有一个好妹妹。
他们硬着头皮去下帖子,已经做好了被烈阳宫回绝然后遭到冷嘲热讽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明行豪竟然同意见面,而且态度还很不错。
他当然不是因为给白龙教面子,他给的面子是商家的,这小白少主名号可一直挂着,商家从来没传出风声说要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