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整个郡的人都忙的热火朝天,这些耕种,水利开发的事自然交给了王徵负责。他年少时曾经治理的乡县,没个五年,都快半个工业化了,交由他全权治理,杭清还是信得过的。
杭清在京中找上王徵时就是看中了他是农耕水利一把好手,王徵通天文地理,有经纶济世之才,几乎没有他不懂的知识。
同他相处了挺久,杭清仍时常感慨,这世上还有如此聪慧的人。一点就通,说的便是王徵。
杭清有意教他许多这个朝代闻所未闻的新知识,她只需要说一点,王徵自己就能琢磨明白,甚至还能够举一反三。
比如去年她闲暇时间教他机械纺织机的原理,他自己便钻研出更省力的来。
等第一批堪称完美的精钢被提炼出来,一年早已过去。
风风火火的忙碌了一年,一年的发展,全郡上下渐渐步入了正轨,按照杭清提前构想的宏图,平稳有序,巨速的发展着。
上一批播种的棉花小麦迎来了大丰收。
。。。。。。
却说那边,赵苍瑞独自策马,一路行至博阳郡,隐瞒身份入了城。
他得知王徵在奉康城,博阳郡是陛下新赐给帝女的封地,赐予她同皇子亲王一般无二的权利。
给一个女人这般权利,这位公主还是那妖妃的女儿,赵苍瑞得知后立刻气的胸口痛,破口大骂了一夜。
他并不知晓王徵已经是安国公主的臣下,只以为是博阳郡风景独特,那素来喜欢梅妻鹤子的王徵又跑来游山玩水,吟诗作画了。
等他到了博阳郡,触目所及之处,如此的与众不同。
他此前并未来过博阳郡,可北地风土人情,不离十,皆是苦寒之地。可这博阳郡,怎会这般热闹?城门口为何会有许多人在排队?
许多商贩小卒,还有许多带着锅碗瓢盆,几床破旧棉被一大家子赶过来的百姓,在原本就不甚宽阔的城门前排满了长队,一眼望不到尽头。
赵苍瑞不想暴露身份,只好捏着鼻子跟着人群排起了队。排在他前面的是一老伯,赵苍瑞一问才知,这群排长队的人都是举家搬来博阳郡的。
“这是为何?”赵苍瑞不解。
老头子一脸感激涕零:“咱们博阳郡的那位公主殿下,心善仁慈,农户入了博阳郡便立刻赠与土地,只需要按照当地要求耕种四季的谷物,连着五年都不需要赋税。”
这人户籍还没迁入博阳郡,便开始一口一个咱们博阳郡起来。
赵苍瑞嗤笑:“老人家,你听谁说的?那位公主就靠着博阳郡的赋税养尊处优,她免了赋税,那她喝西北风去?”
他老子没死的时候,他也常常在帝京鬼混,曾有幸见了那位崇国的明珠,国色天香的明月公主。
好家伙,那公主娇气的不得了,一个人身边百名侍女伺候着还嫌人手不够,据说一件满绣的华服只穿一次便被弃之高阁,绝不会再穿第二次。
真是应了那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他黎北数十万将领的军饷迟迟不发,手下那群守着最冷国土的兵们连件棉衣都是奢侈,身上穿的都不知是多少年前发下的棉衣,比铁还硬。
是以自镇守黎北之后,他心中对朝廷的怨怼一日高过一日,怒火从不平息。
老头儿听了他的话,摸着胡子:“千真万确,我先前也是不信会有这般好,我儿子们去年就入了城,他们得了土地领取了粮种,按照要求种植,不仅免赋税,还发农具,如今他们已经收获了两季粮食。孩子们都叫我赶紧过来,说现在博阳郡入户籍越来越难了,怕再晚些时日,土地都有主了,这好政策就没咯。”
赵苍瑞半信半疑,入了城四处观望,瞧见忙碌起来低头耕种的农民,田埂上四处可见的铁犁,铁耙,造型同常见的区别甚大,有些农具赵苍瑞甚至前所未见。
他还见到一个满头银发的虚弱老妇,轻松握着一把带着齿轮的铁具在田间行走,一路走过,那田里便被种上了一条谷苗,根根翠绿,来回几趟,一块地都种满了谷苗。
还有男人手握铁铲铲开一处出水口,上流旋转的水车将河水源源不断的顺着沟渠流入了地间,没一刻钟,十几亩的土地都浇上了水。
如此的简单轻松,甚至十岁小孩儿都能上手。
他眼皮一跳,心中震撼起来,仔细瞅了两眼这些农具,越看越心惊。
心道,好你个王徵,怎么想的?不当道士了?跑来博阳郡当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