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瑛一愣,随即讽刺大笑:“哈哈哈,这简直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是在侮辱我们吗?火棘原六千守将,皆是铁骨铮铮的好汉,从无一人弃城而去!被召回的部分将士是谁?叛变的,又是谁?不肯听朝堂的话便是叛变吗?!啊?!”
这句话若是别人说,可信度还要加一个问号。
可这位年轻的女将,如此怒不可遏的恨意,叫人难以怀疑这句话的真实度。
就连杭清都震惊起来,看来庆帝不止是抛弃了这块土地,更是怕被百姓责骂他割地求和,怕名声臭,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安置在了誓死守城的将领头上?说他们叛变?
杭清:“这狗皇帝倒打一耙的功力真是厉害啊。”
赵苍瑞脸上清白交错,喃喃自语:“难怪,我爹临到老了都难以释怀,恨毒了他的拜把子兄弟。”
老侯爷的拜把子兄弟,自然是当今陛下。
杭清:“崇国早无明主,可凉国就有?秦将军难道因为憎恶大崇,便要将数万百姓生死置之不顾?我所猜不错的话,你们能抵抗凉国数次进犯,将其军队困在外围,靠的不仅仅是熟悉地势,更多的是当年的那批骁勇善战的守城将领吧。”
“而他们,这么些年过去了,身体如何?是否康健?老将即使骁勇,城中缺衣少粮,更没有兵器铁刃,后生注定没办法得到发展,如同老旧的城墙,即使外表再坚固,也是摇摇欲坠,你们孤立无援又能坚持到几时?”
秦瑛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眼中隐隐闪过泪意。
“你们国家比起凉国更加可恶!当年抛弃了自己的数万子民!如今你们还来假惺惺的做什么?”
赵苍瑞心中酸涩,沉声道:“我乃黎北侯,这位是安国公主,我们黎北同博阳两郡都愿意相助火棘原一臂之力,我们能妥善安排城中老弱病残,可以派兵帮忙解困火棘原危机。”
秦瑛听到他们的身份,瞳孔微震,仍是不相信:“你们是要为了火棘原的人,与凉国作对?干扰了两国和平,你们会成为你们国家的罪人,你们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杭清:“不为了什么,只为了接子民回家,两国何来的和平?犯下扰乱两国和平大罪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们。若陛下真要因为此事论处,如此昏庸无道割地求和的国君,大不了就反了去,火棘原无论走上哪条路,还能比你们现在更糟糕?”
她用的是‘割地求和’这个词,而不是开口闭口的你们,你们火棘原,这便是无形之中将两队分开。
割地求和,表示她自始至终都将火棘原这片土地看作是崇国土地,也间接的表明了自己不二的立场。
谈判,字眼非常重要。
杭清看到她这个词一出,秦瑛眼皮颤了颤,她身后那群老将,不少眼中纷纷露出动容来,甚至有人身手擦拭起眼鼻来。
赵苍瑞:“”
这位公主,不仅聪慧,嘴皮子还厉害。
他再是混不吝的,也不敢公然说出要反了的话来。
不过一字一句何曾有错?
这不也是他心中所想?
自己这些年多少次上书恳请庆帝允他出兵收复火棘原,都被驳了回来?
秦瑛缓缓放下了手中弓箭,指着杭清:“所有人都退出去,那位公主!还有你旁边那个男的跟我过来!”
赵苍瑞:“”
您老真是火眼金睛,选谁不好,选这个祖宗和我。
不过为何我是那个男的?!!
杭清倒是丝毫不在意秦瑛的无礼,笑意盈盈的问她:“可允许我骑马?这样速度也快一点。”
秦瑛摆摆手,吩咐属下:“放她骑马过来!”
赵苍瑞连忙伸手:“也允许我骑马吧?”
秦瑛:“呵呵,想的美,把那个黑皮男绑着带走。”
赵苍瑞青筋暴露,握着刀就要抽出:“你奶奶的!”
杭清面露难色,最后说服赵苍瑞:“绑着就绑着呗,别骂骂咧咧惹火了人家小姑娘,她只是嘴硬而已,有我在你安全是有保障的。”
赵苍瑞险些竖起中指。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