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杭清如此功绩,女子之身竟然能闯出这般名堂,一夜攻下两座城池,这是史上绝无仅有的。这外行人听着觉得牛逼,曾征战沙场的庆帝更知道其中的超高难度。
如今再看下首只会结党营私的太子,脸上已经控制不住的嫌弃之色:“看看你皇妹,还如此年纪就平了火棘原,一夜拿下了两座城池!你呢?身为太子,对着功臣竟然都能说出这等诛心之话,朕看你是糊涂了,既然糊涂了便不要再来上早朝了——”
景寰若是没有一点准备,这会儿该被这几句话吓得屁滚尿流。
可他身为儿子早就看清了庆帝的德行,这就是庆帝能干出来的事,庆帝心里比谁都想生吞活剥了赵苍瑞,可又怕残杀忠臣的名声叫他死后遗臭万年,这会儿又想把这黑锅甩给他来背,上次割地不就是这般吗。
景寰不慌不忙,笑道:“是孤想佐了,等黎北侯同皇妹回京复命时,孤必当亲自赔罪。”
庆帝听了面上微变,知晓招两人回京怕是不容易的。他那双深眸望了太子一眼,总觉得太子同往日不一样了。
至此庆帝不欲再多想,抬杯,群臣齐齐抬杯庆贺今夜黎北的好消息。
独孤贵妃眼看太子和庆帝间的矛盾愈演愈烈,连忙上前温柔小意,给庆帝连连斟了几盏酒水,庆帝不看她,斥退道:“退下吧,管好你的好儿子,再有一次,朕就废了他。”
贵妃老大把年纪了被当众训斥羞愧难当,拿着帕子抹着眼泪回了自己的席位,生了闷气,对着明月说:“走,去母亲宫里说说话。”
景寰看着两人走远了,眸色愈发的深暗。
杭清前线归来,脱去了盔甲,满身风霜尚且没时间洗漱。
便得知了一个不甚美妙的消息,京中传来消息,庆帝日前酒后骑马不甚落了马,如今只能卧床修养。
杭清挑眉,险些笑出了声:“这般快便落了马?我还以为至少也要过上几个月。”
这有几分是真的杭清并不清楚,剧情中没这一环,杭清这只大蛾子早扑腾着翅膀让许多都偏离的原先轨迹。
但剧情中,庆帝也是中年便得了重疾,久病不愈一命呜呼了。
感情这老头儿是怎么都活不长。
裴元庆听不懂杭清的意思,蹙眉道:“陛下此次病重,于情于理殿下您都要回宫侍疾,这事儿您恐怕拖不过几日。”
古代尤其重孝道,更何况是天家。
哪怕宫里不缺伺候的人。
皇帝老子病了可不得所有的儿子女儿都赶过去侍疾么,男女大防,是不会叫女儿去他床前跪着侍奉他吃喝拉撒的,毕竟庆帝还是要脸的。
儿子可就不一定了,为表孝心,什么恶心肮脏的活儿都要来做。要是庆帝身上一不小心长了个脓包毒疮,说不准底下的儿子们为了体现自己的孝心,争先恐后要帮忙吸吮呢。
008听了杭清腹诽反胃了:“够了够了,你也太恶心了。”
杭清也被自己的设想给恶心坏了,但这也是皇权至上的古代经常发生的孝顺一二事。
这种孝,杭清表示很不能理解。
她端了杯子,俯身连喝了两大口水。
王徵也从博阳赶了过来,看见杭清还没走,不禁松了口气:“京中的探子传递来最新消息,陛下病重,叫太子监国。殿下切莫此时回去,只怕其中有诈。”
裴元庆也道:“这时机来的甚是巧妙,殿下要不找个借口推辞了”
杭清失笑:“不用,我巴不得赶紧过去,什么魑魅魍魉,也该现出原形了。”
王徵看向瘦了一圈的杭清,两人间仔细算来已有半年没见面:“殿下的意思是?”
“如今我还需要遮掩吗?孙子当久了都忘了自己是爷爷了——”她不回去,谁知道等着她下一步的是什么。
王徵没听过这等糙话,咳了两声:“可是此时要反?”
杭清笑:“也差不多了,我先带着小部分人马入京玩耍玩耍,等再过半月稳定了这边,你们立刻高举诛杀逆臣贼子的旗号,率军入京,到时候你我里应外合。”
王徵觉得此方法太过冒险,自然不赞成:“若是陛下病情好转,转来替太子正名,殿下身处京城,只怕会四面受敌。”
杭清心中自然早有打算:“我造反都不怕,害怕那老头子耍诈?放心,他病情要是真好转了,你们也一口咬着是太子命人假扮的。太子谋逆,弑君杀父,我们清君侧罢了。”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名声只算是锦上添花,她才不在乎名声臭不臭,毕竟自己还年轻,有大把时间向世人证明自己。
再者,她真是反贼坐上了皇位,难不成就不是皇帝了?
历朝历代,抢外孙皇位的都大有人在,她杭清不禁感慨起来。
她凭自己努力抢过来的天下,凭什么江山还要姓崇?替崇国统一了天下,这不是替狗皇帝做好事了吗?庆帝还不得笑醒?
可她这回要篡了国,还是以公主之身篡国,骂名难以洗刷的掉,更吃力不讨好。是以这次她入京的主要目的,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光明正大把这个身份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