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什么处处瞧人眼色的金枝玉叶?
她要做就做万人之上的开国□□——
安排人马准备南下入京,杭清思索起随她入京的合适人选合适武器来,她深知自视甚高固步自封的危害,是以这些年武器的改造上从来都没闲着。
刀枪剑戟□□鞭鑑锤,不同天赋类型的兵总有一款适合自己的武器。
回了营帐里,她的女营伍长们见她回来,立刻搬来热气腾腾的水,干净的衣褥。兵蛋子们长期不洗澡,长此以往容易的各种病症。虽是行军打仗,气候恶劣,可杭清尽可能的将军营里的环境整治的最好。
杭清脱掉衣服全身连着头都沉浸入温水里,水温有些高,在北地寒日里烫的她只觉得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从浴桶中立起。
008被她的阵仗吓了一跳:“干嘛啊?一惊一乍的。”
杭清的营帐外围一圈没有再设营帐,此时天色渐暗,隐约还能听到远处的练兵声。
杭清扶额:“我最近太忙了,忙的都忘了一件事——”
008好奇:“什么事?”
杭清已经三两下穿好衣袍,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不一会儿便将肩头湿一片,她却浑不在意,洋洋洒洒的单手挑起帐帘,没瞧见外边守着人,便朝着不远处烛火微亮的营帐喊道:“二十七叔,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商谈。”
不一会儿,杭清看到对面的烛火光影中走出来一个高挑清隽的身姿。
008:“”
月色迟来,朝着王徵脚下散满了遍地银光——
王徵眼眸掩在昏黑中,看着容颜未整的杭清,不免有些迟疑,但他自知殿下素来不讲男女之防,不疑有它,只以为是什么要紧事。
“殿下?找臣来有何事?”
杭清披过一张薄毯,走到行军图前目光幽深。
“忽而想问问二十七叔,你觉得这世上最难做的是什么人?”
王徵不疑有他:“自然是君主。”
“是啊,是君主。君主既要是一把撕碎天地的刀,还要拥有容纳苍生的心胸,是一位无敌的仁者,要有能辨忠奸的双目,能驭下的无双智慧。”
皇帝有多难做,普通人大不了上街讨饭还能混个温饱,浑浑噩噩了却余生。
可皇帝,做不好是要全族火葬场的。
如庆帝,年轻时候多厉害啊,那也是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的人。
临到老了还不是晚节不保,闹得民心尽失,当然这也跟他恋爱脑有着莫大的关系。
难得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圣明,而是将圣明贯穿到底。
王徵默然半晌,叹道:“便是只占了其中一二,也能称得上难得的帝王了。”
杭清则不赞成:“若是少了其中一点,便不是一位合格的帝王。”
王徵不禁莞尔:“殿下恰巧都不缺。”
“哪有什么恰巧,我这是千锤百炼,经历的太多慢慢磨练出来的,这世上可不会再有人有我这般经历了。”
王徵似乎明白了杭清的言外之意,无非是感慨日后的帝王来,这是怕后世子孙远不如她?
“明君一靠天资,生性需聪颖非常,二靠教导——”王徵说完一愣,随即忍不住有些酸涩,这是殿下想要叫他教导未来的天子?
这些年跟着安国公主来了博阳,眼看她广收人才,开辟旧土,看她在军中百姓中众望所归。
先是收服赵苍瑞,平定火棘原,而后更是赢得了其他几州府的支持靠拢,北地十几州府,实则已经尽收杭清手底,百万臣民,皆是她忠心不二的簇拥者。
更何况如今朝着凉国行军,她的丰功伟绩,言语难以道尽。
王徵时常会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亲眼目睹参与一代明君的成长,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个位置。
这岂不正是明君的魄力。
这些年王徵常听旁人谈论起驸马的事来,众人皆知杭清所图之位,那个位置子嗣何其重要?像殿下这样的身边没个伺候的人,早有非议之声,想来这几年也只是忙于战乱才没人跟她提。
如今这番话,殿下是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