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佳失笑:“还是你想得周到。我这偶一为之,她那里就要受惊。”
元铮低声道:“被你偶一为之惊的可不是她一个。”
“怎么了?”
元铮道:“晚上回去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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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回府之后让阿姜又添了些东西给纪英送去,纪英如今是住在她的家庙里,反比之前居住的地方更自在也更安全。
阿姜提着食盒往外走,突然问道:“妹妹呢?”
公孙佳与元铮面面相觑:“哦,忘在东宫了,没事儿,外婆和阿娘她们都在东宫呢。”
阿姜语带薄责:“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吗?还说宝贝妹妹呢!”
公孙佳道:“我在她这么大的时候,还就爱自己拿主意呢。独当一面,挺好的。”
阿姜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变成个“无语”,提起食盒走掉了。公孙佳在她身后喊:“阿宇在宫里呢,上下护卫都是我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元铮道:“你与妹妹争什么宠呢?”
公孙佳面无表情地转过脸来看他,元铮也渐渐变作一个“面无表情”,公孙佳内心大为诧异,元铮就没给她使过性子。
“今天这是怎么了?”公孙佳说,“你们一个一个的,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一样。”
元铮从桌子底下抽出个卷轴来,默默地摊开了。公孙佳伸头过去一看:“你也在看这个?”
元铮认真地说:“你有什么不满,自己同我讲就好,何必让单先生来说呢?我……我……”他上前几步,附在公孙佳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公孙佳听懵了:“什么叫嫌弃你不够……不是,我没嫌你啊,跟单先生有什么关系?”
元铮仔细看着她的脸,反手拎起了卷轴:“那这上头写的是什么?”
“哦,是陛下。”
元铮脸很黑:“他居然敢让你看这些东西?!!!”要怎么起兵造反好呢?
亏得公孙佳脑子转得快,道:“文华说他在丹药,我就随便找点丹方,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伸手往元铮胳膊上掐了一把,硬硬的没掐动,又踢了他一脚。
元铮冷静而沉默地把卷轴放到了桌上,说:“哦,丹药是不能随便吃的,单先生年事已高,是时候保养了。”
“他能这个吗?”公孙佳把卷轴往一边扒拉,“一会把这个给他送去,让他给陛下琢磨丹方去。行了吧?”
元铮两眼望天,公孙佳跺跺脚,提着他的袖口将人给提进内室:“来人,给单先生把丹方送去!”
单良捧着两卷丹方,开始找理由骂人:“啥?是陛下?儿子都娶妻了,他倒来劲了!为老不尊、为老不尊!”
小厮伸手接了两卷丹方,问道:“先生,这搁哪儿?”
“还回库里吧!看什么看呀?跟咱们家没关系的就不管了!真有升仙的法子我不会自己用?”单良抱怨完了,却又忽然想起来,“这么说,他这身体是不大行了啊!哎哟,那我得好好琢磨琢磨接下来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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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个缺德鬼,单良的日常有二:一、思考怎么帮着公孙府变得更好,二、盼着别人不好。
被他盼着不好的人,通常也确实过得不怎么样,比如章嶟现在。
儿子娶媳妇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章嶟也希望儿子早点开枝散叶,不能他这一脉人丁不旺、兄弟们百子千孙。可看着年轻的儿子高高兴兴地娶妻,他又有点难以言说的不痛快。
到了寝殿里越发坐不住,命取了金丹来服了两粒,才觉得舒服一些,东宫那里声声细乐又隐隐传来,弄得他又不开心了。皇帝一不开心,就要有人陪着他不痛快,章嶟顺手就把还在东宫吃喜酒的苏铭给宣了过来。
苏铭喜酒正吃到一半,这一天是大家共同的胜利,无论是南方士人派还是京派,大家都挺开心的。苏铭觉得,赵司翰等人虽然有私心,但还是维护正统的,赵司翰等人觉得苏铭虽然是个想钻营上进的,也还是有底线的。双方短暂地和平相处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苏铭被叫走了。
苏铭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喝了些酒,脚步有些虚浮,问小宦官:“不知陛下召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