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更关心的是:“皇室如此,臣下袭爵呢?家产继承呢?要修改律条吗?皇夫怎么选?选个平庸之辈是折辱皇室,过于上进,又恐……干政。”男主外、女主内才是正常现象,但是女帝又是个特例。
公孙佳道:“限制。五服牵连太广,唔,同祖兄弟,不得入政事堂、不许掌兵。唉,凡事有利就有弊,本来就没有两全的。想要又忠心又能干,还要长得好、家人也忠心能干,怎么可能?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要自己立起来才行。妹妹,听懂了吗?”
妹妹道:“是。那阿爹?”
“他不一样,”公孙佳毫不犹豫地说,“不许拿他说事儿。”
容逸被噎了一下。
公孙佳道:“你们先拟个细则出来,要次序分明。无论是个什么样的次序,有秩序总比没秩序好。反正日子足够长,咱们可以慢慢补。”
容、赵从制度上也没有更好的建议,这事儿它本来就新鲜嘛!又不能当着女帝的面说女人不能当皇帝,也不能当着公孙佳的面说女儿不能做继承人。他们的本意也是希望提醒公孙佳还有这么一件事,趁着休养生息没别的事,早点考虑。
公孙佳给了个大原则:限制了“外戚”权利,又确定了“继承原则”,各方势力也算达成了平衡,还让他们拟细则,他们也就暂时满意了。赵司翰说“聪明人,怎么样都能找到漏洞的”公孙佳说“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要自己立起来才行”,都是一个意思。
彭犀道:“已经差不多啦。”
妹妹仔细想了一下,好像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心道:那孩子就不能养糊涂了!
公孙佳道:“那好,趁大家都在,咱们琢磨点儿正事吧——休养生息是为了恢复生机,人才也是生机啊。”
人才储备是个件非常要命的事情,京派损失这么多人,不止是京派的损失,它也让国家损失了不少熟手。同时,宦官世家的子弟从小耳濡目染,做官之后适应也会略快一些,就是这些人,变乱中也损失了不少。
这是文臣。
武将也有类似的问题,公孙佳自己麾下将领不少,但是贺州派已经有比较长的时间没出能人了。
弥补的办法倒最是也有,就是科考。公孙佳开了个武举。不过所有这个殿里的人都有私心——他们都有点偏心“自己人”。容、赵主要是担心“自己人”的人数,钟源就是担心“自己人”太不上进——贺州勋贵许多都有爵位的,他们在前朝的爵位大部分被今朝承认了,能躺平过富贵日子,许多人就不求上进了。
公孙佳道:“文官,先任地方再进政事堂。武勋,要识字,要会弓马,要能识图。考试,考不过的俸禄减半,什么时候合格了,什么时候发全的。考试也不要太难。”武勋里家的孩子是真不少!
她让钟源去拟题目。
钟源道:“所有人都考吗?”
公孙佳道:“想袭爵、荫职的必须考。其他人扔到学校里,让他们学点人样儿!还有几年的功夫,练好了,正好随军南下。”
容逸与赵司翰在这一会儿功夫里,也已经有了提议——官学生入学需要资格,那么考试做官也应该有资格。比如三代良民,再比如要有人做保之类。
公孙佳道:“可。”
彭犀道:“只要天时过得去,过个两三年,生机也就渐渐开始恢复了。到那里就可以着手修复旧京了。”
公孙佳道:“天时不好也不过多攒两年家当而已。”
赵司翰道:“天时还是好一点吧。打一场仗,攒两年家当或许够了,打完之后南朝属地的治理,恐怕要花费更多。”
公孙佳笑笑:“难道南方是白吃干饭的不成?只要四海归一,百姓活下去还是不成问题的。”
钟源问道:“南下的统帅是?”
公孙佳笑问:“你想?”
“当然。”
钟源当然是很想的!他是枢密使,也是贺州勋贵的领袖。问题在于,贺州是前朝的功勋,本朝?那得是从贺州派里分化出来的公孙派的将领才是最亲近,他需要有功劳,需要带着贺州乡亲做点正经的贡献。
公孙佳道:“还有时间,你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