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结束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对峙,一切都沉寂下来。
包括路沅。
她沉默了许久,突然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叶灰泥:“我去吃饭了!”
话还没说完,人就不见了。
唐子谦抬起头。
她离开的方向,夕阳正暮,昭示着一个白昼的结束……
……
次日晨起,穿衣洗漱间,唐子谦动作迟缓片刻,吩咐道:“去看看路姑娘在做什么!”
须臾,侍从回报:“路姑娘在亭子顶观日出。”
唐子谦将出房门的脚微顿,转向东去。
东园假山上的亭子,是都督府的制高点,路沅很喜欢在这里看日出。
她也曾热情邀请过唐子谦一起,唐子谦没理她。
唐子谦到了假山下,远远望见亭子顶上一团人影。
因为隔着一段距离,那身影显得渺然飘忽,仿佛一眨眼就消失了。
但是唐子谦闭了闭眼,再睁开,那人还在。
而且还抬起手臂,朝他挥了挥。
唐子谦笑了起来。
他以为她会离开,但是没有。
……
回府后,唐子谦又去花田上看了一眼路沅还在不在。
还在。
仍旧在花田里忙忙碌碌。
这要是放在过去,那姑娘定会高兴得叽叽喳喳。
但她或许还是不高兴,只是笑着打了声招呼,便继续埋头拿着小锹劳作。
她的小土锹是自己做的,小巧精致,劳作的时候,她会很小心让自己不要沾到泥。
但她又有点毛手毛脚,再小心翼翼,也会在手上、脸上、甚至下巴脖颈上都留下泥痕。
“看上去挺不会照顾自己的,竟然也能好好活到现在?”唐子谦笑道。
路沅总不同他说话,他要么转身走,要么,就得找点话说。
那边的白衣姑娘听了,抬起脸,正色道:“我很会照顾自己,我爹走后五年,我不但能照顾自己,还能照顾我娘!”
言辞振振,颇多稚气。
唐子谦笑了笑,正想接下去说,那姑娘却又低下头不理他了。
唐子谦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冷遇?
可不知怎么,心里却恼不起来,只默默蹲下跟着一起松土。
他没有工具,便拔出随身携带的小刀。
正一刀要扎入土中。
“不行!”手被路沅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