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往矿区这么一走,顾棠又加了个重点:安全生产跟劳动保护。
基本上来说,下矿两年左右就开始咳嗽,五年以上的肺部肯定有毛病。
顾棠在矿区采访了4天,来回路上4天,等回到家里的时候,西海市已经下雪了
等到周二,她的新报道再次发表。
这次就跟以前的技术革新产业转型不太一样了,题目是《煤矿开采中的安全生产跟劳动保护》。
当然她也没忘了技术革新,不过这次写的技术革新全都是基于劳动保护方面的。
比方从干式作业变成湿式作业,定期的安全检查跟个人防护和体检,最后她还写了一条,由第三方机构组成的监管部门跟培训部门。
这篇报道很快就被《矿业报》转载了,不管能起到多大作用,她是尽力了。
不过等到周末吃饭的时候,顾一隆又在那里逼逼,“你信不信,这些人就是死在矿里,他们也不会像你说的,什么定期检查,离开粉尘环境,你这是断人家的财路,你没听人说过吗,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你这个人,就是太脱离实际了,想得是好——怎么说的来着?脱离实际,乌托邦。”
顾棠这次动真格的了,“等你死了,我一定把你糊上墙!”
顾一隆愣住了,他没听懂顾棠想说什么,但是死还是听懂了的,“你咒我死,我——”
“免得人家说你烂泥扶不上墙!”
这么一发作,顾一隆的确是安生了,但是他心里给顾棠点颜色看看的想法是越来越迫切了。
他甚至都不想在继续跟高喜俊拉关系了。
高喜俊好歹还是大学生呢,他这个妹妹,就该找个40岁不识字还有儿有女的老鳏夫狠狠地治一治她!
但是这种人别说顾棠看不上了,顾大志也不可能答应。
所以顾一隆只能继续捏着鼻子,去鼓励高喜俊了。
高喜俊靠着拖延这个诀窍,已经在顾一隆家里吃了四次饭了。
请客吃饭还有求于人,伙食是不错的,高喜俊吃得挺开心,而且还有个18岁的顾宜香会害羞而且又期盼地叫他小姑父,这就更让人满足了。
这天吃饭,顾二兴也在,喝了两口酒,他又给出了个主意,“不行你就再找一个,你是大学生你怕什么?她现在端着,等你想找别人了,那就是她后悔了,到时候她得来求你。”
顾二兴还是第一次来,兴致勃勃地出主意,但是顾一隆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道:“我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也该付出点行动了吧?我前前后后给你出了多少主意了,行就行,不行我给我妹妹介绍新人。”
高喜俊知道他是必须得干点什么了,他故作诚恳道:“其实我还是喜欢她的,就是……最近在厂子受人排挤,低不下头。”
“咳,这就不是什么事儿!等你跟她结婚了,有我们家老头子在,当初排挤你的,还得回来请你吃饭,给你赔罪!”
今天桌上有酒,加上顾棠眼看着越混越好,报道是一篇接一篇的被转载,顾家兄弟两个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
一边觉得她能有今天,全都是因为老头子花了钱给她上学,一边又觉得要是这钱花在他们身上,他们也行。
最后还要安慰自己,她就是这么有出息,一个月也就跟他们似的,不到四百块。
总之几天下来,人都快分裂了。
等吃完饭,顾家兄弟两个毫无悬念地喝高了。
白月一脸抱歉地看着高喜俊,道:“你看他们两个,都这么大的人了,一点节制都没有——香香!来送送你小姑父,我得照顾你爸跟你小叔。”
顾宜香心不甘情不愿从屋里出来,小声道:“我快期末考试了……”
“正好让你小姑父给你讲讲作文。”白月拉着她把她往门口推,“再说也不能一天到晚光知道学习啊,出去缓缓脑子,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门啪的一声关上,顾宜香小心看了高喜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