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人类至上主义”“怪物去死去死派”的。
“……我们能否和他们达成长期合作关系……政府意向如何?”
这是个和平共处共同进步和谐发展派的。
“有人声称目击到议会代表曾经和仲裁庭首脑同时出现,他们二者是什么关系?他们两方是否存在超越敌我的感情……”
这个、这个显然是磕cp磕昏了头的情感小报记者,希望借用这个当红话题再度打开刊物销量。
最后一个问题生猛到冷着脸一路前行打定主意不停下脚步的马脸政要都忍不住要回头的地步,实在不是他定力不行,而是他太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问出这么个……超凡脱俗的劲爆问题。
虽然他的停顿非常短暂,但仍旧被那个啥都不管就想着剑走偏锋的小报记者抓住了,他两眼唰地亮起了灯,声嘶力竭地大喊:“所以您也默认了我的猜测是吗?为什么不敢说出您的想法?没关系的!永远自由热情的高卢支持一切形式的爱情!”
很快,这个为博眼球和话题度的小报记者就被一旁的其他同行们忍无可忍地按到了地上。
侧耳正好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的乔昼:……
啊,他想起来他忘记了什么了。
他之前好像答应了高卢这个代理执行官要解决巴黎的问题来着?
那现在这个情况,到底算是解决了还是没解决呢?
虽然巴黎变成两半了,但是困扰他们的黑洞不也没了吗;虽然一半的巴黎在着火,但是大部分市民都成功脱离了啊。
仔细评估了一下,乔昼觉得他已经实打实地完成了任务,不由满意地为自己点了个赞。
事实上他说的也没错,尽管有半个巴黎烧起了永不熄灭的大火——后来这半个城市又被称为“琥珀火炬”,意为封闭在琥珀中的火焰都城——但里头的市民,除了那些在黑洞里遭遇剧情杀而死去的,基本上都安全脱离了黑洞,算得上是万幸。
因为这里的火焰奇观,巴黎还一分为二,着火的那一半有了独特的新名字“瓷玫瑰”。
这种名字奇异的花儿有着火炬般的颜色和外形,像是流动的火焰凝固而成,花底深红,花瓣由外到内渐次鲜亮,大片大片的花朵盛开在花田里时,就像天穹下燃烧起了暴风似的火,要一直席卷到天上,因此它有个十分恰当的学名,就是火炬花。
不过火炬花色泽艳丽娇媚,花团硕大饱满,形似含苞欲放的玫瑰,边沿一圈细细的金色纹理仿佛碎裂的瓷器,故又得名瓷玫瑰。
高卢人偏爱一切和玫瑰有关的称呼,这个浪漫多情的民族天生喜欢这种代表爱情的花朵,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盯上了火炬花的别名,撒泼打滚给自己首都的其中一半起了这个名字,认为只有永远多情美丽的玫瑰才能配得上巴黎的无限风情。
——至于瓷玫瑰属于姜科,和玫瑰的蔷薇科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件事……高卢人一点也不在乎。
然而他们还没为了自己的天才起名高兴几天,一个糟糕的消息就传了出来,高卢政府正在秘密驱散瓷玫瑰周边的居民,大有要将瓷玫瑰隔离处理的意思。
瓷玫瑰里燃烧着无法熄灭的大火,尽管在黑洞消失后,里面的火焰温度直线下降,对人体的伤害微乎其微,但基本也没有什么人愿意回到这里居住,原来的居民们都接受了政府的补偿和安排,搬迁到了其他地方居住,瓷玫瑰附近的人们也陆陆续续被移到了更远的地方,于是瓷玫瑰就成了在高卢版图上独自盛开的一朵花。
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夜晚,几辆荷枪实弹的车从郊外开进了瓷玫瑰,车上下来了一群眼神锐利的男女,他们一下车就迅速散成半圆,浑身肌肉绷紧,警戒着四周,但从他们脚尖的方向来看,他们最为警惕的东西并不是四周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危险,而是——
车里的东西。
几辆车上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将中间那辆车围了个严实,良久之后,车里那个“高危物品”才慢慢地从车上下来。
雪白的纱裙从车门里如花盛开般翻涌而出,仿佛地面上绽开了一朵银边的雪浪,而后是一只高跟鞋,接着是一只属于女人的纤细的手,上面还套着白色的蕾丝手套,这只手提起裙摆一角,矜贵优雅地从车上走下,站稳身体后挺直脊背,好像一只脖颈修长优美的天鹅梳理着自己的翅膀。
这是个穿着婚纱的女人。
曲线优美,身材玲珑,一双眼顾盼神飞,红唇娇艳欲滴,笑容明艳,身上穿着缀满钻石和水晶的婚纱,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改在婚礼现场等着扔捧花的美丽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