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食指曲起,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谁把人领走的?”
“嗐,还是你们那大院的,洪政委,洪岢。”
韩勒:“哦?什么关系?”
他尾音上扬,弥漫着讥讽的意味儿。
农立人:“据说,是她亲妹子养在乡下的侄女,跟他家那个天生有心脏病的姑娘长得挺像的。但是那姑娘脑子好像有问题,声称自己是信国公的女儿,嘴里嚷嚷着啥啥妙害了她,她那口音也不知养在哪个乡下,连起来能听懂,单说名字就弄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了。”
说着,农立人哈哈大笑:“估计是做了啥皇帝梦吧,还说要砍了哥几个的脑袋呢。这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皇帝都没了,还什么信国公,你说她是不是这里有毛病?”
他指了指太阳穴,笑了几声后发现韩勒脸上依然没啥表情,气氛陡然凝滞起来。
农立人赶紧喝了一口水掩饰脸上的尴尬。
“你瞧,这姑娘就是一神经病,洪家又三番两次让我们联系你协商赔偿,你这边不让步,我给她关上几天已经算很严厉了,但也不能做得太过,对不对?”
韩勒把玩着茶碗盖儿,皱眉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出声:“……信国公?她说自己叫什么?”
农立人不解,还是回答了:“冯,冯什么来着,哦~~~冯云之还是冯韵致,不过,洪岢那边说她叫冯翠翠。”
“你不会当真吧?”
韩勒瞥他一眼,冷嗤一声:“你放心,违法犯罪的事我不做,不过我觉得呢,你们这么草率就让洪岢把人领走了是不是不负责任啊?洪岢从头到尾也没主动联系我,这不像是要解决问题的态度吧?”
农立人:“不是洪岢领走的,是洪岢的妹妹,那冯云之见了洪岢的妹妹没再胡言乱语,我们总不能把人继续扣着吧。”
韩勒摆
摆手:“行了,我自己到他们家说理去。”
说完,他两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出去了。
农立人一口把茶水喝完,拿起桌上的大盖帽,也从办公室出来了。
他一出来,上次去拷人的其中一个民警蹭了过来,指着韩勒的背影,小声问:“……没闹起来?”
农立人睨了下属一眼:“闹什么?大家都是文明人,又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当派出所是菜市场啊,那位好歹也是伍校长教出来的,能明目张胆干不合规矩的事??”
“真的解决了,不会私下又闹起来吧?”
农立人看下属的眼神那叫一个失望:“你管他私下闹不闹,反正明面上不闹到咱头上不就行了。学学窦文,你小子机灵点啊。”
“……噢。”
韩勒说上洪家找人算账,那就不是随口说说的。
出了派出所他就直奔洪岢家里而去。
一则出口气,二则探探那个冯云之的底。
看看到底是神经病呢,还是跟宿淼来自同一个地方。如果是同一个地方来的,那他就要想办法让这人从安南消失了。
韩勒在梧桐街大院的名声响得很。
洪家人一听他上门,齐齐变了脸。
想避而不见,又怕韩勒出不了气,会朝家里孩子下黑手。
毕竟,这厮是有过前科的。
谁惹到他头上,他逮着人就能揍个半死不活。
洪婶子立马恶狠狠地瞪了洪红梅一眼,一双吊梢眉刻薄得很:“当家的,你侄女惹的祸,别想我跟着丢人现眼,这么有种换我儿子,还好意思上门,呸!”
洪岢脸沉下来:“说好的,这事不提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