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生低头,似是在犹豫,最终还是选择开口:“我想请你帮我救出小言,只有你能靠近地牢,我知这个要求会让你为难”
君墨尘稍稍挑眉:“既然你知道为难,那何必开口?”
“小言是我亲自教导的,他早已变得乖巧懂事,是我没能将他放走,才让我的母亲对他下了傀儡咒,我不能再让他为我受苦。”凌玉生跪在地上,再次请求道:“求你救救小言,我愿用所有的灵力作交换。”
他若自己出手相救,母亲定然不会放过小言,极有可能会催动小言体内的蛊虫,让他生不如死。
君墨尘轻轻挥手,一道蛮横的灵力将凌玉生从地上拎了起来,不准他再跪,“你那点微薄的灵力还是自己留着吧,你只需要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便可。”
“什么?”凌玉生看向他,眼中有些不可置信。
“你喜欢慕言双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将是破解阵法的关键。
院内,一阵冗长的沉默。
“我…从未想过…”凌玉生愣了许久才逐渐恢复言语。
君墨尘拢了拢衣袖,身影逐渐化成光点消散,再睁眼时,他依旧躺在床上,白卿羽守在身旁,面色有些凝重。
“师父,怎么了?”
“你去地牢,可曾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曾。”君墨尘摇头,他阻止了那些人再对慕言双用刑,慕言双始终靠在墙角,被人用铁链锁住了四肢。
白卿羽依旧愁眉不展:“凌母派人去了岭西雷家,请雷家家主和小姐前来凌家庄,估计明日就到了,澄清狐妖一事后,两家很可能会重新联姻。”
此前,凌玉生可以反抗,但现在慕言双被凌母下了蛊毒,他不敢违抗,只能按照凌母的意思去做。
君墨尘想起梦里凌玉生所托之事,一时不知该不该开口,再抬眼时,发现外面已是夜晚,他有些讶然:“师父,我睡了多久?”
“四个时辰。”白卿羽回答,“明日凌玉生便会出发去雷家,亲自将雷家家主和小姐回凌家庄。”
君墨尘眉头一紧,他本不喜慕言双,但这些时日,他从慕言双的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心有所念,一往而深,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情,但却知道那人是他拼了命也想留住的唯一的光芒。
地牢内
一道蓝色的身影出现在阴暗的地牢之中,因常年寒冷,地牢的铁栏早已结冰,就连锁着慕言双四肢的铁栏也蒙上了冰霜。
慕言双抬眸,双目已经被冻得血红,眼底满是淤青,幸运的是,身上并没有新的伤口,只是被锁住了四肢。
“咯”的一声,铁锁被打开了,他呆呆地看着逐渐靠近的身影,不禁咬紧了嘴唇。
“小言。”凌玉生走到他面前,手指缓缓拂过他红肿的眼皮,温润的灵力注入,红肿很快就消退了,“我来教你一个法术,学会了之后,你就能出去了。”
慕言双盯着他的手,修长而白皙,在施法时美得像一幅画,就像是阳光无意闯入了缝隙之中,让这充满污秽的地牢有了一丝光亮,如此圣洁的人,怎会出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呢?大概是一场梦吧。
寂静的地牢中忽然响起铁链拖地的声音,晃啷晃啷
凌玉生闻声看向慕言双,他拖着沉重的铁链朝他走来,眼中有几分疲惫和迷离,干裂的嘴唇轻轻颤动:“凌玉生。”
“嗯?”触及他眼神的那一刻,凌玉生便像是陷入了一片迷宫之中,一阵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不断侵噬着他的理智,慕言双缓缓靠近,在二人近在咫尺时,他迅速亲上他的嘴唇。
冰冷而干裂的唇瓣硌得凌玉生眉头一皱,不知为何,他无法控制自己,身体就像着了魔一样去回应慕言双,他本该生气与羞恼,但他并没有,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整个地牢都是他的心跳声,耳尖也涌起了一阵热浪。
他可能是疯了吧,在地牢中与一只小狐狸厮缠。
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凌玉生猛然回神,施法将慕言双藏起来后从袖中拿出一枚纸鹤,注入灵力将纸鹤烧成灰烬。
躲在暗处的君墨尘皱起眉头,这是凌玉生给他的信号,他用传送阵将慕言双救走,牢中只剩下易容后的凌玉生。
来的人是凌母,身后跟着三个家仆,其中一个家仆端着一个药瓶,凌母一进牢门便道:“动手。”
凌玉生还未反应过来,两个家仆便过来按住他的四肢,一人拿着药丸往他的嘴里塞,塞进去后用手捂着嘴强行逼他咽下。
“咳咳咳”凌玉生被呛得满脸涨红,额间冒着阵阵冷汗,那枚丹药下肚,浑身的筋脉就像是被堵塞了一般,半分修为都提不上来。
凌母在一旁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凌玉生见状,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母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恍若修罗,视人命如草芥。
她用手用力抬起他的下巴,“你既然闯了祸,便要承担后果,明日我会亲自将你交给雷家,他们世代痛恨妖族,会代替我好好惩罚你。”
“你这样做,就不怕我的少爷知道吗?”凌玉生痛恨道,他的母亲竟然趁他不在,借雷家的手杀慕言双。
可惜凌母丝毫不惧:“他早已中了迷香,等他醒来时,一切都已成定局,我只会告诉他,你是被雷家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