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本游戏里的崽崽全部取材自真实妖精”的提示,一个“提高亲密度可以解锁崽崽真实影片”的奖励,令无数人为之疯狂氪金。
每个月挑选游戏进度最高的十位,送出来自养成度最高的妖精崽崽的特别礼物,可能是沾着朱砂墨水的爪印,也可能是一缕从妖精崽崽身上脱下来的毛发,还可能是崽崽作的一幅画,有拆盲盒的期待和快乐感。
在游戏实名制的现在,为免成年人过度沉溺游戏,舅舅特意出了一条氪金规则,限制未成年每个月能氪金的额度,也设置了一个成年人每个月能氪金的额度。
别人做游戏就是为了赚钱,市面上没有哪个游戏开发公司会限制用户氪金的,舅舅就干了。
那段时间,网络上一片骂声。
“辣鸡游戏,迟早倒闭!”
“老子要花钱啊混蛋!”
“养个崽借用女朋友的账号,太难了!”
“非酋不能氪金改命,还有什么乐趣?”
正面的声音也很多:
“这个做法太棒了!”
“第一次见到这么良心的游戏公司!”
“就应该多一点会引导人理性消费的公司。”
“三观太正了!”
正因为这项举措,舅妈跑去舅舅的公司应聘,两人在后续其他游戏的开发中朝夕相处,日渐生情。
舅妈过去是一个著名游戏开发公司的游戏架构师,因为创意被偷,被污蔑抄袭,被同事排挤,无力澄清自己的清白,正心灰意冷想着要退出游戏界,遇到了舅舅的游戏。
我还是个孩子,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不懂当初的舅妈处于多沮丧多困难的状态,听长辈们说当时的舅妈已经有抑郁倾向了。
如果不是遇到舅舅开发的那一款治愈系的养崽游戏,很可能我现在就没有舅妈了。
我不懂,我大为震撼:“舅妈的心理这么脆弱的吗?”
那时的我年纪还很小,不懂自己辛苦三年绞尽脑汁做出来的游戏架构背景被人偷去,偷窃的那人在公司里有着大背景大靠山,怎么澄清都没用,被过去所有的好友同事甚至亲人怀疑和指指点点的感觉。
舅妈走在路上都觉得路人在用有色眼镜看她,骂她是个抄袭者。
背上这样的名声和履历,业界哪还有公司愿意用她?
可她又不愿留在公司,被所有人鄙视,当偷窃者的枪手,只能选择放弃自己无比热爱的行业。
那是一段舅妈再不愿回想的灰暗日子。
妈妈私底下和我说:“这样比喻可能有点不恰当,你还记得之前孵的鸭蛋吗?”
我当然记得,姨妈想教我生命的可贵和脆弱,买来不少鸭蛋,我辛辛苦苦照顾一个月,最后只有一只破壳。
破壳出来的小鸭子可丑了,但我一点都不嫌弃它,明明我是个颜控。
大人们说:“因为那是灵灵付出努力孵出来的鸭子呀,是你的宝贝。”
妈妈:“如果有人说你辛辛苦苦孵出来的那只鸭子是他的,并且拿出他孵蛋的种种证据,反过来污蔑你是偷鸭子的小贼,小伙伴和家人都不相信你,你会怎么样?”
“呜呜呜……”我光是代入一下就要哭了,哇的一声跑错重点,“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灵灵呢?那就是我孵出来的小鸭子呀。”
妈妈:“……”
哭笑不得地安慰女儿,“灵灵不哭,妈妈就是打个比喻,你只孵了鸭子一个月就这么难过,你舅妈可是为了那个游戏忙了三年啊,现在你知道舅妈当时有多难过了吧?”
我吸吸鼻子,举着小拳头想帮舅妈出气:“那些坏人欺负舅妈,我去找桃夭哥哥,我们去帮舅妈打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