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看过一次太子,只这一次,他与太子从此都不希望见到对方,太子见到能走能动的玥郡王,书读到他不知道的地方,而阿玥接受到了太子的心思,他不想到这里招眼,万一哪次过来再把太子刺激到犯了病,他就该倒大霉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是老师教过的书中内容,阿玥深以为然。
又是一年过去,再有两年,阿玥就要出宫建府了。这一年里,朝臣没有再提对太子之事的忧心,虽作壁上观,却看不到一点希望,太子这一年还是卧床,连床都下不来,动一动就会心悸,这样的体格怎么可以承大统。
不能怪朝臣们着急,皇上若是有兄弟或别的皇子,他们自然安心,一天天跟着皇上捱日子就好。但现在的情况是最糟的,眼见着大历又回到了几年前,皇上没有子嗣的时候。
这一年刚过,开春的时候,太子犯了回险,太医院里的针灸连最大号的长针都用上了,直直地扎进了年幼太子的心脏,头上也没闲着,大大小小的针扎了满头。
这一回厉雅终于撑不住了,何止她,此情此景厉纯也差点要站不住。
人是救过来了,但厉雅被吓坏了,从这天开始夜里常常睡不着,做恶梦,她本就伤了底子,一下子也病了起来。
太妃看着救回来后,依然每日只能在床周围活动的太子,以及为太子担心的皇后,她真怕没等她闭眼,厉雅会走在她前面。
太妃劝厉雅,告诉她,她还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母亲呢,她若是有事,他们可怎么办。
厉雅也想打起精神来,但她做不到,她就是睡不着,睡不好影响到了她的方方面面,哪怕是皇上求她,夜夜搂着她哄着,她也睡不着。
一时,皇后与太子处天天都充斥着药味,底色惨淡。
春天就在这种惨淡中过去,迎来了夏日。按例,明年的夏日,阿玥就该出宫了。阿玥最近很忙,他要出宫寻府,这是皇上给他的特|权,少年人出了宫像是飞入林中的鸟,快乐地就差扇翅膀了。
一连几日每天都出宫去,不到庭禁的时间不回来。
太妃几日见不到人,想到马上他就要出宫了,就十分不舍,她太妃的身份,又不允许她随阿玥去,郡王出府自住,想要再回来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这一日,王顺茹在夏赏日入了宫,虽说这个日子,她人是入宫了,但皇后的身心都没有条件办此节,王顺茹也只是借着这个名头进宫罢了。
太妃提前收到了她的请昭,告诉了阿玥,王夫人要来,阿玥却一改常态,只说,太妃陪着就好,他还是要出去。
王顺茹这日来,张妃没有跟着,她与太妃聊着天,一聊就聊到了皇后与太子。
太妃神情哀戚,满目担心,王顺茹见状,随口道了一句:“孩子永远都是母亲的牵挂,太子若是不好,皇后娘娘恐也难好,这一拖二的,实属难办。”
正是这个理儿,太妃早就明白,也说与了厉雅听,但又有什么用,太子一日不好,她也将这样一日日地熬下去,能熬到哪天,太妃都不敢想。
王顺茹又说:“太妃不要觉得臣妇是在胡说,臣妇燕门一族里有一世家,十几年前的事了,俊秀高大的孩子养到十三岁上,忽然一场高热人就烧昏了。一直昏睡不醒,那孩子的母亲,一个月里就白了头,本是强健的身体,一日一日地垮了下去。好在老天留了她一命,一年后她好了。虽头发黑不回来了,但慢慢能下床了,能睡得着了,东西也肯吃了,竟是一年后再见,与以前没什么两样,说话还是那样声如洪钟。这前些日子,她家里小辈刚给她过完五十寿诞。谁能想到,都以为她要随着那个孩子去了。”
太妃来了兴趣,忙问:“她是怎么好的?”
王顺茹:“说起来也是凄苦,是那个孩子在病了一年后,终是不治而亡,她伤心了一场,大哭了一场,也就慢慢地走了出来。都说是那个孩子心疼母亲,再这样拖下去,自己不得好,母亲还得让自己给带走,不如早归早了。”
太妃不说话了,王顺茹马上跪地道:“太妃恕罪,臣妇一时自大,自诩与太妃交心,不想竟口出妄言,失了体统,望太妃责罚。”
太妃缓缓地道:“起来吧,谅你也不敢拿这事编排皇后,自然是你家门中发生过的,既是真事又何罪之有。”
王顺茹谢过恩后,没有多留。她走后,太妃就时常走神,阿玥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不知道。阿玥没问太妃怎么了,他像往日一样,与太妃说着外面的趣事,以及他看重或看不重的府邸。
在这期间太妃还会时不时地走神,阿玥暗想,果然如王夫人在宫外与他所说,太妃入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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