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刚工作了一周,就得到消息说,她们舞蹈工作室被腾云集团收购了。这下不能再是她敏感了吧,不能再是巧合了吧。
在上一个公司时,厉崇会亲临他们这小公司谈生意,连他们老板最后都觉出不对劲来了,不知是自己悟的还是在厉崇的提醒下,他开始安排黄牟来接待有关厉崇的一切。
黄牟本着在这个公司呆不了几日的想法,公事公办地对接有关厉崇这个大客户的一切。
厉崇在工作中基本不谈私事,只在公事结束后,偶尔会跟她聊些私话,话题也不越界,像与老朋友聊天一样。这种情况,黄牟也挑不出理来,发作不了什么。
后来她辞职了,去了舞蹈工作室,以为甩开了厉崇,但结果如现在,他又成了她的老板。
这老板会时不时地来舞蹈工作室视察,弄得同事们都在议论,咱舞蹈班里的小朋友,是不是有这位老总的私生子,老总不好明着认回去,就默默地关注着这孩子的一切。
这话传到黄牟耳中,当时就楞了,真是佩服大家的想象力。厉崇可能也明白,他一旦让周围人知道他与她认识,黄牟就会离职。
所以,他来视察的时候,从来不与她交流,在外人看来他们是陌生人,只有黄牟知道,他每次来,给她的目光太多了,她只要看他,就会发现,他也在看她。弄得她都不敢抬头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新工作黄牟很满意,小朋友可爱,同事相处的愉快,环境好工资她也认可,加上厉崇没有过分的举动与言语,她就留了下来没有换工作。
工作稳定,她与安承的感情也稳定,相处了两年的他们考虑结婚了,是安承在她生日那天求的婚。当时黄牟正在为厉崇给的生日礼物不知怎么还回去而苦恼,周围的灯就灭了,音乐响起,穿着正装的安承无比帅气地走到她面前,像她看到的所有庸俗桥断那样,单腿跪地。
原来,身临其境就一点都不庸俗了,很浪漫很感动,她答应了他,他们都哭了。
这天后,厉崇消失了很长时间,他不再出现在她面前,直到婚礼前一天,黄牟收到了他的礼物,是她一直想要的东西。不值多少钱,难得的是她心头好。
在送礼这方面,黄牟不得不感慨,安承算是了解她喜好的,但他送的东西永远比不上厉崇,不是价值的问题,就是,厉崇像是在她脑中装了雷达,能够精准地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这样的事情多了,黄牟后来想要什么礼物再也不让安承猜了,而是在各种纪念日之前,直接告诉安承她要什么,让他去买,她宁可少些惊喜,也不喜欢厉崇总是赢过安承的感觉。
厉崇在新婚礼物盒里夹了卡片,他说:他不来参加她的婚礼了,估计她也不想见到他,祝她快乐、幸福。
黄牟能说什么,也只能给他发个消息,回了个“谢谢”。
婚礼当天,在她与安承互换戒指相拥时,布景后的一抹熟悉身影一闪而过,他不是说不来的吗。
婚后,元旦、情人节、端午节、中秋节、圣诞节,以及黄牟的生日,她都能收到厉崇的礼物,对此安承都是一笑而过,唯独让他破功的一次,是在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这天,厉崇的礼物也按时到了。
可能是怕被退回来,这些礼物都不贵重,礼物的内容能让收礼的人感受到送礼人的用心,黄牟觉得这样对安承不公平,曾经拒绝过。厉崇也不坚持,但下次他还会送。
送来送去的太麻烦了,黄牟后来就不再理了,收到了说声谢谢了事。这个“后来”一直延续了三十年。
厉崇是个工作狂,一生未娶,他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六十岁刚过,人生就走到了终点。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最后去到山里的庙中。
他已经不知这是自己第几年来了,第一次见云上大师的时候,他老人家就是长须老矣的样子,现在将近二十年过去了,云上大师还是这个样子,而厉崇却老了。
他又提了那个提了不知多少遍的请求:“大师,今年可否答应我?”
云上大师看了他一眼,心中明白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他叹口气道:“你何必如此执着。”
厉崇:“这一生,我就是为了这个机会而活的,我一生守贞,默默对她好了半辈子,就是为了求一个与她的来世圆满。”
“做不得准的,也不知你为什么这样相信转世之缘。”
厉崇笑而不语,因为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是准的。只不过他没有抓住而已,走了上一世同样的老路,下一世不会了,厉崇想,只要再给他个机会,他一定会在第一眼看到她时,就升起浓烈的爱慕之情,换他来追她,对她好一辈子。
厉崇走时终于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庙中偏殿的一隅,缚着他的希望,下一世的希望。
在他走后,小弟子问云上大师:“这样高知的有钱人,怎么会如此信奉来世缘。来世是可以修,但缘分之事飘忽不定,怎能做数。”
大师看了眼小弟子,“各人缘法罢了,算是了却他此生的最后一个心愿吧。”
厉崇是自己走下山的,每年他来,都是亲自爬上来再爬下去,当然,这座山并没有怎么开发,更是没有缆车的,但以厉崇的财力,他可以雇人挑着他上山下山,但他从来没这样做过,宁可花上大时间、大精力也要一步一步走完上下山的全程。
这次下来,可能是太累了,厉崇卧床了,一周后,腾云集团董事长的讣告出现在各大媒体,告之大众,董事长厉崇已于三日前过世。
讣告虽有延迟,但早有三日前,黄牟就有了预感,因为那天正是她与安承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而她没有收到厉崇的礼物,坚持了三十年按时送来的礼物,今年忽然没有了,那时,黄牟就知道,他可能不在了。
又是一周后,有人敲开了黄牟家的门,来人很客气,只说了一句话:“您好,这是厉崇厉先生妥托我们交给您的。”
黄牟接了过来,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迟来的礼物,与往常有些不同,这件礼物十分贵重,超出了黄牟能接受的程度,但现在,她无人可退了。
依然有张卡片,打开来看,上书:再见了,我所挚爱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了!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感恩。新文10月中下旬开,先写《仙尊的温柔都是假的》这篇,希望还能有缘一起玩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