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据理力争,逗得戚元涵忍不住笑起来。
叶青河又拿了几张信纸出来,有些疑惑,“这些信我以前怎么没收到?”她念了出来,“小叶子,你要好好学习,努力长得枝繁叶茂,我会一直等着你……”
“你念这个干嘛,快还给我。”戚元涵去抢信纸,叶青河不给戚元涵,她往身后放,又举过头顶,叶青河问:“你先说为什么没有寄给我!”
“你真是……这我怎么记得。”
戚元涵想,她没寄出去,可能是写的不好吧。
叶青河撇撇嘴,说:“寄给我就好了。”
戚元涵手撑着书桌,然后抬起手,她戴着橡胶手套,刚刚蹭到了灰,她摘了手套,在叶青河低头看信的时候,她说:“以后会给你回信的。”
叶青河用力抿着唇,笑得快克制不住了。
晚些时候回去,变成了雷雨天气。
叶青河开车送戚元涵回家,天漆黑的,瞧不见光了,戚元涵就去院子里收了下衣服,回来衣服淋透了,叶青河拿在手里的伞,直接被风吹翻了。
“那我先回去了,我怕待会越下越大。”叶青河把伞翻过来,有一根伞撑被吹弯了,她用手掰直。
戚元涵坐在沙发上叠衣服,说:“你现在回去不安全,你在这里住一夜吧。”
叶青河说:“不好吧姐姐,孤女寡女的。”
“那你住隔壁房间。”戚元涵抱着衣服往楼上走,扭头看了眼叶青河,叶青河咬着唇,一副很懊恼的样子,她刚刚就是嘴贫了一句,现在好生气,提着伞抖一下再抖一下,抖干了水赶紧跟上楼。
戚元涵拿了衣服给她,叶青河双手抱着,唇动了动,轻说了一声姐姐。戚元涵摇头,说:“不可以。”
“不是要跟你一起睡。”叶青河说,“你晚上早点睡,睡不着来找我,别吃药啊。”
今天回了趟家,戚元涵的情绪肯定有很大的波动,她现在看着没什么,夜深人静,她会想很多东西,情绪就会失控。
戚元涵嗯了声,转身推开房间的门。
她按开墙上的灯,说:“你也早点睡。”
“姐姐晚安。”叶青河靠着栏杆,跟她挥挥手,红唇微合着,然后张开,露出了点点的舌尖。
戚元涵迅速把门关上。
叶青河衣服湿透了,她今天穿得白t,下面是牛仔热裤,玩了个下衣失踪,被雨淋湿的布料贴着肉,身材曼妙,又隐隐地露出里面的春色,身上散发的欲气没人承受得住。
戚元涵洗完澡,就到床上平躺着,窗外的雷声轰隆隆的响。黑夜里,她去看天花板,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觉得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一点光亮。
她撑着手坐起来,摁开了床头的小台灯,一只小鲸鱼,她按一下感应开关能发出几道颜色的灯。
调了几次灯光,找到了合适的亮度,戚元涵拉开底下的抽屉,她又把那封信拿出来看,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很平淡的语言,却描绘了叶青河的生活。
小小年纪在国外,叶青河跌跌撞撞的,找不到方向,不知道“乖”的定义,自己摸索着,每一份信都在询问她的意思,想问问自己能不能回来。
再看一次,戚元涵发现了新东西,她在明信片上找到了一小段话“noanisan……”,后面单词看不清。
原句应该是约翰·多恩的诗《没有人是一座孤岛》,noanisanisnd,everyent。
这是首很治愈的诗,前面几句估计没什么人听过,但是诗歌最后两句很火,经常被网友用来骂人,就是那句“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就为你而鸣”。
当时叶青河是想安慰戚元涵,告诉戚元涵,她在这个世界不是一座孤岛,如果可以,自己会陪着她。
戚元涵看着模糊不清的明星片,突然觉得,她不是一座孤岛,她一直被泥土粘合着,叶青河却是一座孤岛,飘到了海洋之外,哪怕身边很多人,其实也只是她一个人。
她仔细回想,她曾经看到过周建业收信,周建业还拿着信从她身边走过。但凡有一次,她怀疑信的来源,多几分好奇心,就能给叶青河回一个字。
在那个时候,她能收到叶青河的一封信,对她来说就是黎明曙光,她就不会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不会害怕周家,会早早的从周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