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满身防备的模样,像是在躲什么人,司徒彻没有在原地耽搁,飞到半山腰找了个小洞穴暂时安置下来,这里地势隐蔽,从崖底往上或者从崖上往下都很难发现。
她在山里搭了一间小木屋,距离此处有些远,还是得先搞清楚小包子的来历,万一随意带走,她的父母找不到,那就罪过大了。
打算把人放下先出去找些野果填填肚子,可小姑娘搂着她的脖子不肯松手,眉头紧皱,满是不安和害怕,她有些不忍,便打消了念头。
地上有坑坑洼洼的积水,是初雪融化后的,很干净,司徒彻用手指沾了水,然后把那张染了血的小脸洗干净,又用袖子小心擦去淌到下巴上的血水。
漂亮的小脸完完全全露了出来,有些小孩子的稚气和肥嫩,睫毛闪闪,十分可爱。
“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司徒彻抱着她,踏着山壁,打落积雪,在附近收集了一堆树枝。冬日白昼时间短,天黑得早,雪山的天气说变就变,她得提前做好在此过夜的准备。洞穴里黑漆漆的,还有些阴冷,角落里的稻草潮湿,司徒彻生了一堆火,把树枝和稻草烘干,卷起一摞干草,在石榻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带人一起坐了上去,静静地等待。
小包子很凶,一醒来就翻脸不认人,一把推开她,缩进了角落。
“我不是坏人”,
司徒彻只好再说一遍,往她那边倾了倾身子,想安抚她。
“别过来!”
“好,我不过去,你别害怕”。
周楠尚未从噩梦脱离,整个人像只带刺的小刺猬,谁也靠近不得,何况眼前的人还是身份不明的男子,她的牙关打颤,恐惧涌上了心头。
司徒彻的模样并不可怕,相反,她生得极好,面色温润,唇红齿白,即便在这里独自待了七天,身上的衣着仍然干净,头发也束得整齐,这是她搭小木屋的一个重要原因。
司徒青云虽把她当男孩养,但对她的要求可不分男女,女孩子家该懂的东西,也会教给她,弥补母亲的那部分缺席,传说中的天佑将军,并不是个五大三粗的鲁莽武夫,单看相貌,更像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父亲如此,女儿便不会差到哪儿去,又继承了傅柔的温婉聪慧,司徒彻自然是青出于蓝。
“你别哭啊”,
见她咬着唇泪如雨下,死死憋着不发出声音,向来镇定的少将军有些慌神,这小包子哭起来比山林里的野兽还要让人害怕,心脏像是被什么撅住了一样。
周楠也不想哭,可她压抑得太久,实在是受不住了,
“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我?”
司徒彻愣了,小包子的模样惹人心碎,怎么会这样呢?
“我不会伤害你”。
可周楠根本听不进,她只是一直重复着让她杀了自己,司徒彻鼻子有些酸,她是杀过不少人,不过,都是对方先对她起杀意的,她答应过母亲,不可以随便伤害别人。
趁着她低下头,周楠猛地起身撞向石壁,她真的不明白,要死为什么这么难,她都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为什么上天一定要让她受尽屈辱?
司徒彻眼疾手快跳到墙边,身体抵住了她的头,把她整个人护在怀中,胸口传来一阵疼痛,小包子用的力不轻,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周楠拼命地挣扎,司徒彻紧紧抱着她,不敢松懈,
“你放开我……我杀了你!”
“啊——”
肩上传来剧痛,司徒彻被她咬了一大口,她发了狠,几乎要连着皮肉从司徒彻的锁骨上撕咬下来,司徒彻握着拳,眼睛有些发红,本能就想把人甩出去,这一甩,小包子可能真没命了,她把牙关近乎咬碎,才克制住本能,只用手捏着她的下颌,不让她继续发力。
脖颈上传来热乎乎的东西,小包子又哭了,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平复下心情,轻轻说道,
“我真的不是坏人,你试着相信我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