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增加说服力,孙婆子拉了拉旁边的黄婶:“是吧,黄婶?”
黄婶接话:“孙婶说的确实是真的,小叶啊,你想想你最近都得罪谁了。”
“我来市里没多久,来了后又一直待在学校里边,就算是得罪了人,得罪的人也是咱们家属区里面的人。”
叶根宝的视线从一众婶子身上扫过,最后落到孙婆子身上:“前段时间,我和孙婶和赵婶都闹过矛盾……”
不等叶根宝说完,赵婆婆立刻走了出啦:“我可没有举报你!”
见所有人看向自己,赵婆婆急忙赌咒发誓:“我真没有举报你,我要是举报你,我就,我就穿肠肚烂!”
叶根宝盯着赵婆婆看,看了好久才说:“我相信赵婶。”
赵婆婆松了一口气:“肯定不是我,我连只都不认识,怎么可能写举报信举报小叶。”
赵婆婆的话得到很多人的支持,黄婶替赵婆婆说话:“我也觉得不是你赵婶,赵婶这个人虽然爱斤斤计较,但她嘴巴坏,人却不坏。”
和叶根宝有过矛盾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既然不是赵婶,那就只剩下孙婆子和朱婶了。
叶根宝的视线先是落到孙婆子身上,只一秒时间,又把视线落到朱婶身上。
朱婶感受到叶根宝的视线,叉起腰大声说:“那也不是我,我虽然说过小叶的坏话,但我心里边可不讨厌小叶。”
见众人还在盯着自己看,朱婶赶紧又说:“再说了,我家煤炉子还在小叶家里边放着呢,就算为了我家的煤炉子,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举报小叶。”
叶根宝接话:“朱婶家的煤炉子确实在我家。”
朱婶叉起腰,眯着眼睛看那些盯着她看的人:“看什么看,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
叶根宝觉得朱婶不像是会举报他的人,默默在心里边给朱婶的名字打了个叉。
三个嫌疑人,已经有两个排除了嫌疑,还剩下最后一个。
这会儿不仅叶根宝的视线落到孙婆子的身上,其他人的视线也落到了孙婆子身上。
孙婆子又是心虚,又是害怕,心虚自己举报了叶根宝,害怕别人发现她举报了叶根宝。
感受到众人的质疑目光,孙婆子强撑着不让自己露怯,用大嗓门掩饰自己的心虚:“看我做什么?我和小叶好着呢,我可没有举报小叶!”
叶根宝留意到孙婆子游移的眼神,心里已经确定孙婆子就是举报他的人。
不过他没有揭穿孙婆子,而是转过身问吴队长:“红袖章同志,你能说一下我被举报干啥了吗?”
吴队长挑起眉头,懒洋洋说:“投机倒把,割社会主义的尾巴。”
“能具体一点吗?”
吴队长给叶根宝一个‘你事儿怎么这么多’的眼神,慢慢悠悠开口:“以改造煤炉子的名义大肆敛财,学资本主义那一套,压迫人民群众,剥削人民群众。”
“我冤枉啊,我啥时候学资本家了!”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学的资本家。行了,别说了,有话回去红袖章大队再说吧。”
“等一下!”
叶根宝大声喊停,吴队长面露不耐烦,但还是给其他几个红袖章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先放开叶根宝。
得了自由,叶根宝转身往屋里走,很快拿出好几分证明:“我真没有学资本家那一套,红袖章同志你看,这是我们大队开的证明,这是我们公社开的证明。这些证明都可以证明我没有搞投机倒把。”
吴队长看都没看那些证明,直接问:“你喊人过来改造煤炉子是怎么回事?”
叶根宝拿出其中一张证明:“我喊人过来改造煤炉子是为了帮助人民群众。你看,这是我们生产大队开出的证明。
“证明上写着‘红霞呢!”
被举报过一回后,叶根宝学聪明了,现在不管干什么都要找生产大队和公社拿证明,拿到证明才敢干,拿不到证明就等拿到证明以后再干。
叶根宝心想,好在他有先见之明,不然这回又要被捉进去了。
吴队长认识的字不多,见叶根宝说得言之凿凿的,心里其实信了几分。
从叶根宝手里抽走几份证明,吴队长招手喊来红袖章大队的知识分子:“小赵过来。”
被喊小赵的红袖章快步跑了过来,从吴队长手里接过几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