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却已经扑进了她怀里,跟往常冬天里一样窝在她怀里小声说话:“阿今,我怕。”
她却没说是怕什么,怕这个手拿屠刀的人,还是怕那屠刀下一刻就落在她脖颈,或者,只是怕有一天戳穿她的时候来的太快?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心大,抱住了赵阿今不放人就开始昏睡过去了,像是累极了很快就没了声音。
赵阿今却睡不着,她闭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牢房,手里始终没有松开的是她的刀。
时至今日,她能够相信的也唯有手中利刃。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夜半赵松树突然过来敲门,脸色极不好看,几乎可算惨白,赵阿今没有睡着,立刻翻身而起,提起剑就出去了。
也许是走的太急,忘了将门落锁。
现在倚靠着兵力整个羌谷关都在她的辖制之下,但这也只是暂时性的,齐家守备已经死在她的刀下,此处是真正的天高皇帝远,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边关,只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就能解释这场动乱。
但前提是没有人把这里的情况先她一步奏报上去,否则她跟赵林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有活路。
城里隐藏下来的齐家心腹在今天晚上骤然出动,准备夜逃出羌谷关。
不杀了这群人,他们活不长。
月色下荒丘也透露出几分血色,马匹失控的在贫瘠的土地上奔逃,马上的人却已经失去声息被颠↓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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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阿今收回手里的弓箭,眸光如月色霜冷。
“另一边也解决了,”赵林从沙丘的另一侧策马而来,第一眼看向了她的手臂,浓眉微皱,“老大,怎么样?你的胳膊没事吧?”
她的胳膊前段时间还受了伤,养了没几天拉开这种几十斤的弓箭,无疑是勉强的。
赵阿今摇摇头,脸色煞白:“还有活口吗?”
“留了两个,”赵林挥手带上来一个人,手上捆着粗糙的麻绳,被像牲畜一样在沙丘里拖行,“据他说,是湘王的意思。”
“湘王”赵阿今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二皇女,据说和齐家的婚事还是她同意才定下来的,她和时清薏一母同胞,是最为护短的人,她这次来恐怕也是来庆贺时清薏新婚之喜的。
“声东击西,救时清薏出去,里应外合带她走?”
赵阿今不是愚蠢之辈,听见湘王已在城外剩下的便大致已能猜出来,脸上勾勒出一丝极冷的笑意。
“可惜了”
她猝而策马回身:“走!”
可惜,整个羌谷关在她手里已经固若金汤,就算她当真亲自出来追杀,羌谷关的大门依然不可能打开,她倒要看看,这一次,时清薏是不是还能装傻下去。
哒哒的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响起,百姓无不关门闭户,不敢打开房门,刚进城门就有人来报。
“将军,她不在了”
来的人额头一脑门的冷汗,他们也不知道那个人是如何从守备府里跑出去的,现在又在何处,只知道将军离开不久突然有人袭击守备府放火,等他们灭完火回去时人早已不见踪影。
果然如此。
可惜,她还是跑不出去。
赵阿今慢慢闭上双眼,半晌又缓缓睁开了,露出一双极黑的眼,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愈发冷冽:“给我把城门封死,慢慢找,慢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