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昏暗,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把甬道照亮,里头的陈设也极为简单,不过是一张床榻一张桌子罢了。
床榻上铺着上好的锦缎,时清薏就歪倒蜷缩在那里,可能因为挣扎的原因衣裳都挣开了一些,露出一截冻的微微发红的圆润肩头,三千青丝散乱的覆在身上。
——像是被人活生生折磨了一通。
赵阿今眼眸微深,过去先把药放在桌上,而后才去解开时清薏身上捆着的绳子。
挣扎的时候手腕磨破了皮,脖颈处也是一片红肿,因为觉着她吵在嘴里塞了一个玉球,泪水没入了鬓角,把长发濡湿一片。
赵阿今坐在榻边,伸出手摸了摸时清薏湿润的眼角,而后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抚过她裸露的肩头,最后才把她抱进怀里。
密室后头还有一汪温泉,也不知道守备府的齐大人是怎么寻到的,在这种鸟不拉屎的贫瘠之地还有温泉终年不休。
她为时清薏解开衣裳,一点一点洗净她身上的汗水和污渍,而后再换上崭新的衣衫,是一件粉白色的衣裙,衣摆有小朵碎花样式,看着极为俏丽。
“我这两天特意让赵林四处去找,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件衣裙的,我记得我们俩当初去镇子上赶集,你看了人家小姐的裙子好几眼,我当时就想给你买的,结果你心疼我,硬不让我花这个钱。”
如今早已不缺那点子铜板的将军笑了一下,贴在时清薏的额头:“后来把你哄上牛车,我还特意回去问老板要了,结果这裙子买的俏,都是给人家提前定好了的,一件要几串铜钱了,我当时想,你穿上一定可好看了。”
那时候她的阿慕真的听话又懂事,招人心疼的不行。
“可惜,后来我终于挣到了可以给你买衣裙的钱,你人却走了,就连我们的孩子,也没了”
那真是她这一生最为暗无天日的时候了,她的孩子,她的阿慕,她一无所有。
怀里的人还在睡着,一点也没被她吵醒,赵阿今又把自己亲手穿好的的衣裳剥开,给她红肿的伤处挨个上药。
现在多好啊,她就像只属于自己完美的人偶,赵阿今的一颗心莫名安宁起来,充斥了无法言喻的安全和宁静。
伤药蹭到磨破皮的手腕时清薏终于从疼痛中醒过来,四肢无意识的抱紧了赵阿今:“疼”
“阿今,”她还有点没缓过来,被绑起来扔在这里动也不能动太久了,见到人她的声音都带了几分刻意的讨好。
“阿今,好黑,我怕,我想出去”
她讨好的蹭蹭赵阿今的下颌:“阿今,你带我出去吧,我不想呆在这里。”
这可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赵阿今把伤药搁在了一旁,闻言露出一个骗小傻子的温和笑容:“那我带阿慕出去,阿慕会听话吗?”
时清薏直觉不妙,但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她稍一点头赵阿今就笑了,伸手端起来搁在一旁的药碗,黑浓的药汁只是靠近就散发出一股极为苦涩的味道。
“既然这么听话,那把这碗药喝了好不好?”
浓黑的药汁抵在时清薏唇边,赵阿今脸上仍然是笑着的,只是笑的有些危险,那笑意不达眼底,于是始终都是一层浮冰。
时清薏抗拒的躲了躲。
“怎么?刚刚说听话是骗我的?”察觉到抗拒的情绪赵阿今神情瞬间阴森下来,手中用力,那碗硬生生扣开时清薏的唇角,把唇边抵的毫无血色。
小傻子好像被她吓到了,浑身哆嗦了一下,但还是努力忍住接过了药碗:“阿今别生气,我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