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赵阿今进门,祠堂里的美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奔过去以乳燕投林的姿势扑进了赵阿今暖和的怀抱里。
赵阿今的怀抱是暖和的,被大美人迎面撞了一个满怀,赶忙伸手拍着她的背,低头一看,那双澄亮如墨的眼里泛点水雾。
赵阿今整个人都慌了,手足无措地安慰着:“别哭别哭,我回来了,回来了”
美人一哭,连声音都是好听的,通红的鼻尖和眼眶一起泛上水珠,楚楚可怜,哭的叫人心都疼。
在场的人无不着急,年长些的大娘们连忙拿着吃食上去拉开,还要怪罪的瞪一眼赵阿今。
“叫你一回来就惹哭人家小姑娘,到你大伯那儿去——可别哭了,让她大伯去训她,哪家的小姑娘啊,哭得这么招人疼哟。”
“大伯母”赵阿今张了张口,还没说出话来,旁边的中年男子就吼道:“还不快过来?”
赵家大伯是这个村儿的村长,四十岁上下,五官生的端正威严,在祠堂里焦急的踱步了一个下午,气得不轻,好不容易等到罪魁祸首回来,竟然一回来就弄哭人家小姑娘。
赵家村自来封闭,少有外人进村,谁知道今天天还没亮,赵三家的小女儿上山割草,结果带着一个生的花一样好看的小姑娘就跑过来找他,惊的连镰刀都忘了拿。
赵长和当了十八年村长,也念过几年书在城里去过好些回,一眼就看出来那个小姑娘不一般,长成那样又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知被哪个胆大包天的骗进了山里。
怕不是要害了他们赵家村啊!
赵长和越想越惊,可那小姑娘只说找阿今也不多说话,他没法子,只能让自家那个照顾着小姑娘等着赵阿今从镇上回来。
赵阿今是他侄子,平时心怎么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一弄就弄出了这样的大事,他那个倔牛样的弟弟走的早赵阿今无依无靠的,平时看着稳重自己也就没怎么管过她,可如今再不管管怕不是要翻天了!
“你还有脸回来?!”赵长和气的脸色铁青。
“大伯。”赵阿今对这个颇具威严的大伯还是尊敬的,看阿慕没什么事把脑袋低了下来,喊了一声就不吭声了。
这幅老实巴交一棒槌下去打不出两句话的样子,哪儿像有花花肠子拐带人家小姑娘的人。
念起他爹又走得早,赵长和心又软了点儿,看了一眼外头屋子,皱着浓眉压低声音:“你在哪儿哄骗的小姑娘?”
“就算是真看中了也要我们先给你说媒,把人家小姑娘风风光光的娶进来,你就这么把人家小姑娘带到山里去算怎么回事儿?你是不打紧,人家小姑娘的名声怎么办?传出去怎么好说?人家家里人不着急?”
他越想越气,拿起棍子比划着继续斥道:“你这样我该怎么跟你爹交代?你爹走的早,你这么乱来叫我怎么对得起他!”
“大、大伯”赵阿今被说得面上燥得慌,绯红从脸颊爬上了耳朵尖,她结结巴巴的张口却又说不出话来。
赵阿今被骂的头越来越低,几乎要钻进地缝里去了。
阿慕本来在外边喝水,一看见赵阿今被训得缩成一团眼眶就红了,扔下吃食就冲进去挡在赵阿今面前。
“别骂阿今!”红通通的眼,冻得发抖的鼻子,小美人一副母鸡护犊子的模样护在赵阿今面前,赵长和一下子就哑火了。
任谁对上这么一个美的叫人心疼的小美人哭也是狠不下心来的。
赵长和长叹一声,把棍子一扔,心里憋屈只能瞪赵阿今。
“阿慕,没事儿,没事儿的。”
赵阿今慌得不行,生怕大伯手上的棍子敲到了她身上,阿慕身上的伤还没好,万一伤到了可怎么办?
小姑娘转过头来,摸了摸她的胳膊,又摸摸她的脑袋见没有伤着,才嘴一瘪糯糯地喊了一声:“阿今”
好不容易安抚住可怜的小姑娘,赵阿今才重新走回张长和面前。
“说说,这是哪家的小姑娘?我们赵家村可没这么标致的女儿,是哪个隔壁村的?你快些把人领回去,不然人家里人要着急疯了,你这个作孽的!”
他本来想说要实在看中了,就让你伯母备点东西替你去说说,又想到那姑娘的容貌和身上的料子又沉默下来。
那个模样别说赵阿今这个字都认不得两个字的猎户不上了,赵家村就没一个能配得上的,也只有城里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才能配得上。
阿今嘴唇动了一会儿,闷闷道:“不是隔壁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