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样子?
清清有些莫名其妙,他这句话是在说她吗?
她走到窗前,瞧了瞧外边暗色的天空,浅淡雾气在房屋间漂浮,已经看不到那个白色的身影。
“走,师弟,”她哼笑一声,“回去补觉,既然这事是师叔交给他的,那我们就不急了。”
裴远时没有说话,清清回过头,只看到他逆着光,晦暗不明的眉眼。
这时,古拉玉终于推门而入,见到屋内只剩师姐弟两人,微讶道:“萧道长已经离开了?”
清清点点头,她主动解释道:“我们本算同门,但后来有了些变故,这几年并不经常来往。”
古拉玉并没有刨根问底的兴趣,她含笑道:“如此,那此事便拜托各位仙师了。”
熬了一个通宵,清清已经累极,她胡乱应付了几句,便带着裴远时出了这栋吊楼,往住处去了。
一出门,便有凉凉晨风夹杂着露水气息往身上扑来,她心里想着事,下意识地抱起手臂,缩了下脖子。
紧接着,蜷缩起的手指被覆上一层温暖,她诧异地别过头,看见裴远时抿着唇,目视前方,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轻轻裹住了。
袖口彼此摩擦,十指相缠,温暖又干燥的触感。
清清看着少年在暗色中挺直的鼻梁,深俊的眉眼,忍不住挠了挠他的掌心。
于是手被握得更紧了些。
二人在还未苏醒的深山村寨中并肩而行,四周不闻人响,鸡犬牲畜也都在沉眠。伴随着他们的,只有凉爽的风和湿润晨露,以及天边渐渐亮起的日光。
清清微叹一口气,突然间,那些烦心事一下子不算什么了。
她望着天外那颗半亮不亮的启明星,随意道:“你知道挠手心是什么意思吗?”
裴远时仍望着路:“不知。”
“云南许多部族,他们过节会有围着篝火跳舞的习俗,男男女女手拉着手,转着圈跳,若是对谁身边的舞伴有意思——”
她凑近始终面无表情的少年,嬉笑说:“那就偷偷去挠他的手心,如果对方也中意你,他会挠回来,如此一来,就算两人看对了眼。等舞蹈结束,就可以这样那样了!”
说罢,清清又轻轻挠了他一下,她的气息吐在他侧脸:“是不是很有意思?”
裴远时停下脚步,他转过头,半垂着黑如漆墨的眼,去看一脸揶揄的少女,但仍一语不发。
“怎么不高兴呀?”她凑得极近,软软地说。
“师姐,”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见识广博。”清清不假思索地回答。
“因为记忆力超群。”裴远时轻笑道。
这不是她先前搪塞萧子熠的话?
清清眨眨眼:“你——吃醋了?”
裴远时将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嗯。”
清清忍不住笑了:“这算什么呀,他有什么好让你这样的。”
裴远时□□着她的手指:“你和他在昆仑呆了那么久,我一想到这个……”
“一想到,你过去的事,他能参与那么多,就很……”他深深地看着她,“很嫉妒。”
“那怎么办呢?”清清假装苦恼,“去日不可追,这是不能改变的。”
“上次他在江米镇说的那些话,我很不喜欢,”裴远时顺着吻上她的手腕,“师姐不是讨厌他吗?如果你愿意,这件事结束后,我可以把他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