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低声说好。
“我快忘了长安是什么样了,”少女望着无边无际的雨丝,似在呓语,“它在我记忆里,好像永远那么热闹那么好,永远不会暗下来,四处都有光亮和人声。”
裴远时也望着雨:“长安很好,但也没那么好。”
他想说,那里没有你,所以称不上一句好,但终是没有开口。
“你呢?”她又问,“你离开那里才一年,会不会经常怀念过去的日子?”
“会怀念过去,但并不怀念长安,”少年轻声说,“我也知道,自己迟早是会回去的。”
清清转过头看他。
“有些账当然要算,有些仇也不能不报,就同师姐一样。不过当下的我还远远不够,亦未能等到好时机。”
清清笑了笑:“现在时机来了,我们晓得了梅家最得力爪牙的底细,再不济,也能让它被打掉几颗。”
“缺了门牙的老虎,好歹也能痛上一阵吧。”她勾着嘴角,悠然道。
裴远时注视着女孩双目中灼灼的神采,她嘴角翘起,得意又狡黠,让他想到儿时养过的花猫,在闯祸前,它也会露出类似的神情。
她额发有几缕被浸湿,正软软地贴在颊边,乌黑与素白的交界,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他低低地说:“师姐……”
清清偏了偏头:“嗯?”
“……想亲你。”
“……”
“不可以吗?”
“我们刚刚不是在聊跟这个毫无关系的事吗!”
“可是师姐打算做坏事的样子很可爱啊。”
素白的脸颊立刻晕染上一抹轻红,女孩羞恼地瞪着他,有些气急败坏,又有些无可奈何。
是的,她拿他无可奈何,因为她也喜欢他,就像他深深地、不能自拔地喜欢她一样。
虽然是确认过无数次的事实,但每想到这一点,他心中都会微微地颤,好像猫儿用爪子轻轻挠过。
那是一种叫人无比愉悦的疼意。
这种疼意漫卷而来,他几乎是极力克制了,才没有立即将她拥入怀中,一遍遍亲昵索取,用她给出的愉快反应,来证明她也需要自己。
他只能又问一遍:“不可以吗?”
女孩的眼中仿佛也染上潮湿雨气,他早就发现,她意动的时候,双眼便会变得氤氲缠绵,像无休无止的连绵水丝。
她红着脸,明明已经是羞恼的样子,却偏要作出一副斥责神色:“你不许冷不丁说这种话!”
“可这是心里话。”
“那也不许!而且,也不许问我能不能亲,这种问题……很奇怪呀。”
他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上女孩耳边黏腻湿润的发丝,指尖滑过湿发,又轻触到她精巧圆润的耳垂。
他轻轻揉捏抚弄,像在把玩一颗美丽的珍珠。
她的声音便软了下来,她用那双水凌凌的眼看着他:“直接亲就好了嘛。”
少年轻叹一声,低下头,衔住她绵软的嘴唇。
仍有雨丝漫拂进来,水雾冰凉,吐息炽热。他将她按在廊柱上,在无人能见的阴影中,或深或浅地吻,或轻或重地咬,一遍又一遍。
于是当晚,饭桌上,丹成端着碗,直勾勾地望着清清的嘴,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
她纳闷道:“晚上的菜不辣呀?师姐嘴皮怎么肿了呢?”
清清正在刨饭的动作一顿,差点没被呛到。
梅七在一边幽幽地说:“她凶得要命,骂了我一个下午,嘴皮都骂肿了。”
丹成立即心疼道:“怎么会这样?我有舒缓的膏药,待会儿给师姐涂一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