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萝微微一怔。
月纶?
虽说她并未理解此事究竟有什么值得紧迫到连夜与她相谈的地步,不过墨修然这话倒是提醒了她。
既然如今她的身份已经在四位男配面前暴露了个彻底,她倒不如顺水推舟,顺带着把她并未离世身死的消息透露给其余曾与她交好之人耳中。
她倒也的确不忍心看曾经的挚友为她的陨落而纠结痛苦,更不愿他们因此而与几位前任攻略对象起了争执冲突。
尤其是秦灵容玗与顾光霁之间,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的裂痕龃龉。
说白了,以身祭剑是她当年为了完成任务而不得不逼迫顾光霁出手,于他而言,他倒反倒算得上半个受害者,不应替她的决绝任性买单。
只不过,月纶此人比起秦灵和容玗要更为复杂。
毕竟,无论是在墨修然支线还是顾光霁支线之中,她皆与他有过交往接触。
还是关系存在着天壤之别的那种交往。
若是想要向他透露她并未离世的消息,她倒一时间拿不准应当认下哪一个身份。
思及此,温萝沉吟片刻,颔首道:“此事还容我再考虑一段时日……不过,他不过几日便可来奚辞水榭与我们会和,不如到时我便寻个机会与他坦白?”
话音微顿,视线转向另一侧并未开口言语的顾光霁,温萝狐疑道,“莫非,你也是来向我询问此事的?”
顾光霁淡淡抿了下唇角,双眉如剑,清俊的面容上掠过片刻的迟疑。
实际上,他在房中先后依稀听闻了两次旁人前来叩门的动静。
这本并非什么要事,况且,哪怕他心下不虞,却也依旧改变不了她曾与旁人拥有过亲近暧昧关联的事实,
故而,起初他并未决定出门打断。
然而,时光流逝,烛火燃焚,他却自始至终并未察觉有人自她房中离开的动静。
如今夜幕悬垂,星月辉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是什么令人放心得下的场面,
更何况,若是从未有人离去,那么甚至她房中都未必仅有一个男人。
犹疑只是一瞬间,待他回过神来之时,早已提剑起身行至房门外数步。
却正望见另一人正负手立于她房前,抬手轻扣。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那么先前进入她房中的那两人此刻又身在何处?
自然而然的,顾光霁心下明了墨修然这番说辞不过是掩饰心底真正意图的借口。
——他多半也是察觉了柏己和南门星的异动,才自偏房赶至此处。
只不过,既然墨修然开口并未陈述实情,他此刻却也不好过多纠缠逼问她先前那两人的去向、以及方才他们究竟做了何事。
更何况,月纶对她的心思……
虽说她多半并未察觉知晓,可他却不愿她在月纶面前表露出半点馨儿的模样。
思及此,顾光霁轻轻颔首,却若有似无地将话题自月纶身上拉扯开来:“的确,秦灵与容玗对你极为关心爱护,若是因月纶而心生繁杂,倒不如先向这两人报一声平安。”
顿了顿,他若有所思地侧了侧脸,清淡眸光在虚掩的门扉之上一扫而过,“你方才在回想典夏留下的剑意?”
“……是啊。”
温萝不着痕迹地转了转身,回眸睨向略有几分凌乱的床榻和已被她归拢至原位的红木座椅,“只是临睡前随性而为罢了,既然‘要事’也商议得差不多了,不如我们这便各自回房休息?”
“等等。”
“且慢。”
她话音刚落,一左一右两个男人便再一次不约而同地同时开口,眸光在空气之中无声地碰撞。
眉峰微敛,乌木般黑寂的瞳孔微转,在门扉缝隙之中间或倾落而出的火光映衬下,更是如墨玉玛瑙般流光溢彩。
墨修然微微顿了下,便极为自然地勾唇:“师姐,如今情势紧张,不知铭渊何时会再次派兵下界,安全起见,我还是在你房中布置些防御阵法,以免整日担忧。”
布置防御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