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濯头还有点痛,他揉揉太阳穴,像往常一样洗漱下楼,拎着两份早餐出门。
他出去的时候,夏子澈正骑着小电车等在他家门口,那家伙举着手机,像是在拍照片,拍好了又低头敲敲点点一阵,不知道在做什么。
“早啊。”
“哦,哦……早!”
夏子澈似乎被陈濯吓了一跳,他连忙关了手机塞回口袋里,边手忙脚乱地给陈濯找头盔。
陈濯微一挑眉,没在意他那刻意掩饰的动作。
他只抬手摸摸他的脸,然后凑近在他左眼附近亲了一下:
“眼睛怎么肿了?像核桃似的。”
“有吗?”
夏子澈耳朵一秒通红,他凑在后视镜上看看:
“哦……嗐!昨天睡觉前喝太多水了!没事!”
陈濯也只是随口一问,夏子澈的反应却很大。
这个人是真的不会说谎。
陈濯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他只把早餐递给夏子澈,自己接过头盔戴好,然后跨上他的后座、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怎么了?还难过吗?”
“没,好多了。”
陈濯只在他身上靠了一会儿,就像是充好电一样松开了他,改为轻轻拉住他的书包带。
“你早上什么时候走的?”
“我?你睡着我就走啦。我是不是特安静无声,跟装了□□似的,你都没察觉吧?”
“嗯。”
“对了,你以后要是睡不着或者遇见啥事,就像昨天那样给我打电话就行了。不说话都行,只要你给我打电话,我就知道你需要我,绝对立马赶到。”
陈濯听着,没忍住轻笑一声:
“还走窗户?咱俩要不在窗户上安个索道,坐缆车来回,方便一点,爬树太累了。”
“不用那么麻烦,接根线就行,我可以举根棍子,练习走钢丝。”
“那你不如去抓只小蜘蛛,蜘蛛吐丝飞檐走壁。”
“也行哈哈哈哈……”
他们很默契,谁都没有提起昨夜陈濯情绪失控的事。夏子澈知道陈濯不想说,所以没有追根究底,陈濯明白他这份理解,所以也没有再提没必要的话。
他们两个都选择性地忘掉了昨晚的一些伤感和脆弱,但忘记并不代表没发生过,比如陈濯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一些事情在他身上留下了裂痕,并且越来越深。
陈濯不想太早面对这些,他只能当它并不存在。
他像以往无数日子一样,坐着夏子澈的小电车,和他一起穿行在北川充满烟火气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