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侯府太夫人携家中诰命出动,到元家门口致歉,这动静自然惊动了元家阖府上下。
元若枝才刚梳洗过,正在用早膳,都被这动静给惊得住了竹筷。
玉璧玉勾仍旧记得那日从承平侯府离开时的忐忑与恐惧,两人对视一眼,玉璧讶然道:“承平侯太夫人来给咱们道歉了?”
玉勾喃喃道:“怎么会呢……”
院里不经事的小丫头,也都一脸不解。
那些勋贵大族把脸面看得重比性命,承平侯的人怎么可能给元家道歉,还是侯府太夫人亲自过来,话本子里都不敢这么写。
元若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件事,蹙眉道:“先用饭吧,自有老夫人和伯母接待她们,一时半会儿轮不着我们过去。”
玉勾玉璧心知一时半刻应付不完承平侯府,她们俩一会儿若要跟着去伺候,得久站,所以姑娘说得对,先吃饱再说。
元若枝吃到八分饱。
两个丫鬟也一起用了饭,温妈妈才亲自过来传话:“姑娘,梳洗好了——”
她话音没落,就瞧见元若枝衣衫齐整、妆容妥帖地坐在塌上看书。
温妈妈以为元若枝还没听说承平侯府的事情,有些焦急地说:“姑娘,承平侯府太夫人带着她们家的夫人太太来了。”
元若枝点点头,问:“老夫人让我现在过去?”
瞧着这是什么都知道了。
温妈妈蓦然心定下来,说:“是,大夫人已在花厅里等着了。”
元若枝听说人在花厅,便问:“除了承平侯府的人,还来了哪些人?”
提起这个,温妈妈脸色便沉重了许多,苦笑着道:“姑娘能想起来的三品、三品诰命夫人,来了近半。”
“难怪开了花厅待客。”元若枝说:“温妈妈,我们走吧。”
一路上,温妈妈本来是来带路的,走着走着,就和元若枝齐肩了。
她低声同元若枝交代了情况。
元若枝虽然惊讶承平侯太夫人那般有魄力,竟然舍下老脸过来道歉,还专门请了一堆看客,真真是将脸面揭下来送到小小元家脚底下踩了。
但明白对方一定有所图之后,元若枝只剩钦佩,难怪承平侯府多年不出将才,却一直屹立不倒,有这样的一家之主,便如同有了一根定海神针。
温妈妈忧心忡忡说:“恐怕来者不善,姑娘去了,可得小心些。”
元若枝轻应了一声,心中也有些忐忑。
承平侯府太夫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想来要求她的事,不会是小事。
而这件事,并没发生在天书之中,她不知道是什么事,一时半刻也猜不准,具体是什么事。
元若枝到了花厅,便看到承平侯府跟来的丫鬟们,手里都捧着红色的木盒,也就是所谓的歉礼。
温妈妈小声告诉元若枝:“这还是九牛一毛,大头的还在大门口外面的马车上摆着,老夫人没点头,前院儿没人敢收。”
元若枝也为承平侯府的大手笔而咋舌。
也更加不解,承平侯太夫人到底想干什么,竟然送出此等厚礼。
她心中越发慎重,一步步地走进花厅。
毫无疑问,这是元家最“热闹”的一次。